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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许久,几个人最终还是敲定了周六下午4点先在博物馆门口见面,然后再一起去体育馆。

挂断视频后差不多已经晚上十一点,黎禾轻轻地打开房门,探出头看了一眼楼下。

确认客厅的灯以及宁竹他们的房门关着后,黎禾身形一晃来到了楼下。

她轻手轻脚的从柜子里翻出来医药箱,把刚买的膏药给放进去。

放好后,黎禾正准备转身离开,宁竹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黎禾一回头,正对上宁竹有些湿润的眼。

“妈?”黎禾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你在这干嘛呢?”宁竹擦了一下眼角走过去,看到她背后的药箱,状似不经意的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黎禾眼光有些躲闪,手不自觉的捏住衣角。

虽然知道她在撒谎,但宁竹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去追问。她拉着黎禾坐到沙发上,开了一盏柔黄的灯。

“最近在画画么?要用的东西买齐了没有?用不用妈妈陪你去买?”宁竹声音很柔。

“买齐了。”黎禾声音有点闷。

宁竹轻声细语的问:“你用不用报班?学美术不是得报班么?”

“先不用了,报班……”黎禾顿了一下,随即低头,“我一报班他不就会发现了么。”

他自是指的黎云清。

黎禾只要频繁的不按时回家,黎云清一定会有所察觉。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沉默,宁竹抚了抚她的肩膀。

“我再跟你你爸提一提吧。”宁竹说,“你以后不是想考美院么?他总归要知道的。”

“不行。”黎禾定睛看宁竹,眼中带着坚定,“你不能跟他说。”

黎禾忘不了当初黎云清在家发疯扔她画画用的工具时,宁竹上前阻拦,却被他一下子踢翻在地。

那以后,宁竹的胳膊就受到了冲击,一到下雨天或者过度劳累就会犯痛。

“妈,你不用管这个了,到时候我自有办法。”黎禾宽慰着宁竹。

宁竹看着眼前懂事的女儿,眼中泛着点泪花。她也知自己的无力,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

次日下午,舒年年很早就在群里发了消息提醒大家准时到达博物馆门口。

在群里发了消息后,舒年年又单独给黎禾打了电话。

“黎禾禾,你出发了么?”舒年年问。

黎禾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从衣柜里翻着衣服:“还没呢,马上出门。”

“行,那你一会儿到了给我打电话,今天外边有点凉,你记得穿个外套。”

“好。”

挂断电话后,黎禾从柜子里拿了件黑色外套穿上,又从里边拿了个黑色棒球帽戴到头上。

帽檐一盖下去,立马就把她的脸遮去了大半。

一切收拾完毕,黎禾拿着手机挎上了一个小背包就出了门。

黎禾并没有让司机送她,而且选择自己坐车去。

这也是她的一个特殊的小爱好,就是偶尔会坐双层公交车在城市里转悠,她很喜欢公交车慢悠悠的绕过大半个城市的感觉,从二层看下去,让她觉得安静又美好。

上了公交车后,黎禾从包里拿出耳机戴上,放出音乐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公交车走走停停,车身偶有晃动,在停站之际,不时的有人从黎禾身边走过。

过了大约七八站,公交车再次停靠在站牌边上。

这一站上车的人较多,公交车停靠的时间较久。一时间,原本安静的空间被嘈杂声所填满,黎禾拧了一下眉,把帽檐压低。

隐隐约约间,黎禾觉得她身旁的座位那有人坐下。

不经意间那人衣服碰到黎禾,她没睁眼,也只是往窗边靠了靠。

公交车内空气沉闷,外边的太阳透过窗子照进来,把冷意隔绝在外,只透进来了热意。离博物馆大概还有一半的距离,黎禾靠在窗户上几乎快要睡着。

迷糊间,她的头不断的碰到玻璃。却在某一刻,突然触碰到了柔软的东西。

许是感到稍微舒服了点,黎禾身体完全倾向一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黎禾觉得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从睡梦中惊醒,猛的想起来了自己是在公交车上,立马抬头看车顶的停靠站点。

刚刚好,下一站就是博物馆,黎禾舒了口气。

幸好没有坐过站。

昨晚她跟宁竹聊了许久,等到躺在床上时她睡意全无,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到早上天将亮时才沉沉睡去。

熬夜的后遗症太严重,她刚上车时眼睛还有点酸涩,因此才会靠在那里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