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老四整整花了三年，才把玉姐肚子弄大。

陈仁一直以为他是个软脚虾，没想到还是个猛人，居然敢吃白肉。

至于破地狱这个习俗，也不是真像说得那么夸张，也没人有那个能力，真能去把地狱给捅破了。

破地狱只不过是人死以后，一种基本的科仪法事。

地狱，乃是阴魂沉沦滞留之处，生前有作孽者，死后必定堕入地狱。

而破地狱就是用来“斋醮建功”的。

即，以神光法力破除彼岸之幽，使亡者猛然醒悟，放下执迷，从而不再受地狱之苦。

讲人话就是给造了孽的亡魂，想办法开个后门，积攒点德行功业，从而减轻，甚至是取消堕入地狱的惩罚。

至于能不能有效果，基本上是没什么效果的。

无非就走个过场，图个热闹，也能让死者家属心里安定一些。

陈仁抬手就要去拿李掌坛手里的石灰，结果李掌坛把手一偏，石灰布袋就落到了一旁。

“这画破地狱的阵法，可要童子之身才行。”

陈仁一脸的懵，我哪儿不像童子之身了？非得掏出来给你验验成色？看看是黑还是白？

“我观你目光轻浮，十眼看去有八眼都在妇人胸臀之位，定然是已非童子。”

“嗯！？”

听完李掌坛的话，陈仁心里当时就憋了三个字。

可这，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骂吧显得自己忒没用，这个年纪了还是童子之身，要知道按大靖律法，可是十六岁就能合法成亲，干那大人的活儿了。

不骂吧，又显得自己太过轻浮放浪，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陈仁正憋着气的档口，一转头就看到旁边儿的玉姐，满脸羞红，还拉着孝服把胸口挡了挡。

于是他当即对着李掌坛竖了个大拇指。

“厉害，厉害，李掌坛果然是慧眼识英雄！”

如此不要脸的话一出，那玉姐脸上羞色更甚，低下头就扭着小腰往里屋去了。

陈仁则是哈哈一笑，跟着提上石灰包的哑巴，去打下手了。

到了门前空地上，李掌坛以竹条画出了一个迷宫模样的草图，交代了哑巴挨个填上石灰就行，然后便回灵堂去念经了。

陈仁左右看了一眼四下无人，就摸到旁边的角落里，催动青灯将楼小凤给放了出来。

“你还认得去杜八两家的路？”

“恩公放心，他便是搬去了黄泉，我也能寻着他。”

“嗯，事成以后你自去平八街六号等我，我应该天明才会回来。”

“多谢恩公成全。”

目送楼小凤飘走，陈仁才从暗处走出，他在这玉姐家帮忙到深夜，倒不是真有什么调教未亡人的想法。

只是因为楼小凤今夜去报仇，那杜八两没了神像护体，自然是无法抵挡的。

陈仁今夜在这帮忙，等下再跟着守灵守到天亮。

到了明天，那杜八两就算死成了八截，他那个做捕头的姐夫，也万万查不到自己头上来。

然而千算万算，陈仁还是漏算了一环。

就在楼小凤飘走的时候，嘴里念着经文的李掌坛，明显感应到了什么。

陈仁抬头看去，只见李掌坛手持经书，双眼正看着楼小凤飘走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位姓李的掌坛师，不是来混饭吃的？莫非是手下有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