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声音不算小,当场向姜瓖借钱,既做给工匠们看,也做给姜瓖看,表面他尽职尽责为工匠着想。
姜瓖对他的说话不予理会,说道:“诸位,我给大同镇士兵补发军饷,月俸提高一倍,是为手底下的弟兄们着想。军人很重要,给军人做武器的工匠同样重要,我也得为你们着想。我决定,你们拖欠两个月的军饷由我来补发,以后月俸翻一倍,每人一两。”
本来,工匠月俸是有五钱银子的,被刘长右克扣一部分,以往都是只给工匠发三钱银子,并且还经常不准时发。
什么?现场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许多人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看着愣在当场的工匠们,姜瓖道:“我给你们优厚待遇,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把火器做好,制作出合格的火铳,军人要用火器来杀建奴。”
这时候,有士兵把箱子抬进来。
箱子打开,里面是白花花的银两。
“拖欠的两个月月俸,都以月俸一两银子计算,今天每人发二两银子!”
连银两都带来了,工匠们终于相信了,现场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姜总兵真是好人!”
“姜总兵是最好的总兵!”
“要是姜总兵早点来就好了!”
………
现场每个工匠,都高高兴兴领银子。
每个领取银子的人都要做好记录,懂得写字要签名和按手印,不懂写字的只按手印。
领取银两最多的,要算军器局副使曾友忠,他原本月俸二两,翻一倍后月俸四两,一下子领取了八两。
在场的周天准,目睹如此情形,心中感叹,姜总兵人太好了!以后可得好好为他效力。
刘长右向姜瓖笑眯眯道:“姜总兵,下官也两个月没领到俸银了。”
说毕,他迈步走向箱子那边,准备去领钱。
姜瓖冷冷道:“你是朝廷任命官,你的俸银我可不负责。”
曾友忠凑近姜瓖,低声道:“姜总兵,小的有要事禀报,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出得火铳生产车间,来到另外一个角落。
曾友忠试探性问道:“敢问姜总兵,可否要制作合格火铳?”
姜瓖道:“那是自然,本总兵要制作新式火器,组建火器部队,跟建奴决战。”
曾友忠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实不相瞒,若不调走刘长右,想要制作出合格火器,绝无可能。”
要不是今天姜瓖的举动,他觉得姜瓖是好总兵,绝对不会敢于说出真相。
姜瓖来了兴趣,回应道:“此话怎讲?”
曾友忠道:“刘长右这狗官,贪墨了不少银子。他克扣工匠俸银,克扣兵器材料费用。制作火器应当要有的材料,要么是材料不足,要么是用劣质材料替代,把钱省出来进了自儿个腰包。”
他把刘长右的问题都说出来,他能配合搜出证据。
果然不出所料,刘长右就是彻头彻尾的狗官,对于对他不利的狗官,姜瓖不会手软。
这种狗官在明末太多了。
大同镇军器局如此,那种在京城的中央级别军器局同样是如此,大明是腐烂透顶了,才会让建奴做大。
曾友忠道:“若要有好的火器,除非姜总兵想办法弄走刘长右。”
姜瓖眼神中露出杀气,回应道:“办法我有,简单直接有效!”
曾友忠忧虑道:“刘长右虽是从九品芝麻小官,但也是朝廷命官,姜总兵若是上面没人,动不了刘长右。”
姜瓖以肯定的语气道:“在大同镇地界,只要是有罪之人,我就能动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