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安南王王妃的寿诞日到了。
一清早,长安各权贵士族纷纷登门拜寿。
长安街道车马如龙,本就繁华热闹的街道更显拥挤。街道上士族权贵家的豪华马车川流不息,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长安的权贵士族大半都来了,附近地县的官僚亲眷也不辞路遥,亲自赶来长安贺寿。其余人虽未到,也派了使者前来代为恭贺。
听闻宫中亦有来人恭贺。可见安南王府的富贵权势地位。
李府的马车赫然其中,随着车辆缓缓前行移动。
李含珠和堂妹李含香同坐一辆马车。李含香时不时的掀开车窗上的纱帘看向外边,不耐烦地催促车夫快点走。
车夫被催得敢怒不敢言,偷偷的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卫从坐在车夫旁,视而不见,他只是把双耳集中在李含珠的吩咐。
一路上,李含珠安静如常,丝毫不见烦躁。她也不搭理李含香,静静地翻看着手上的书。
李含香回头瞅了一眼李含珠,吞下心里的嫉妒和苦涩。
她想到来前母亲的安排,又看了一眼贴身侍女小翠。
小翠不动声色,低头跪在案几旁,从马车置物柜拿出精美糕点,又泡了壶清茶,倒了两杯茶放置于案几上,“大小姐,二小姐请喝茶。”
李含珠抬眼看了一眼案几上放置在她面前的那杯茶,嘴唇微勾,看着小翠说道:“不必了,我并不渴。”
小翠被李含珠看得有点惶恐不安,她垂首跪于角落。
李含香见状,拿起案几上的自己的那杯茶,开口道:“姐姐,你看日头都高挂了,前面还有好几辆车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先喝杯茶解解渴。”
“不用了。你若渴了,我这杯也给你喝。”李含珠冷淡地回了句,便不再出声。
李含香见李含珠并不上套,心里虽怒,但又无可奈何,不得不忍下。她面上一副委屈的样子,“好姐姐,你还生我的气?我那日也是气不过,才匆匆跑来告知你,就怕你被世子瞒在鼓里。”
她觉得李含珠自落水后,就变了,变得让她更为讨厌了。
安南王府的权势富贵逼人,光是王府大门接待伺候的仆从人数就是李家下人的总和。
王府门口门庭若市,不过一会儿又清出了一条小道。
很快,王妃身边的仆从就迎了过来。
李家马车挪进王府二门处,安氏一行人便下车,坐上王府专门的竹轿进到后院王妃的内堂。
李含珠和堂妹左右虚扶祖母安氏,被侍从引去内堂拜见王妃。
王妃杨氏额广而颌圆,面色红润,唇角微微下垂,这让她的面容看起来富态中更显倨傲的神色。她一头珠翠,着正装华服高坐于厅首,宾客如云,非富即贵。
杨氏自安氏三人进来,便停了与旁人的说笑,看着三人恭敬行礼后,离座亲自上前两小步,虚握住安氏的手,笑言:“老夫人,多礼了。近来身体可好?请上座。”
与安氏说笑了几句。
回座后,杨氏又对李含珠两姐妹露出欢喜的亲切笑容,招手示意她们站在自己身侧,不住地端详审视,尤其是李含珠,问她平日饮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