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荏染原本不打算理会这些事情,可是听到楚矜的名字,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楚同泽,走进了天香阁。
他们循着声音,一路上到三楼。
这天香阁的布局,就是按照三教九楼来排座位,一楼的都是一些普通的有钱人。
二楼则是一些有些小权势。
这三楼才是真正的有钱有权的大户人家才能上来的。
楚同泽偶尔也会同一些官员在此应酬,可如今这里的一切都让他傻了眼。
只见满地都是杯盏碗筷,碎瓷和酒菜在地上被踩得乱遭遭。
桌椅更是掀得像是被刚刚打了劫。
楚同泽皱着眉头扫过去,只见楚矜喝多了酒,正在和李大人的大公子李勋扭打在一起。
小太监来福和众多官员都在动手拉架。
可这两人就像是打红了眼,根本顾不得旁人。
楚同泽更是被扯乱了头发,将一缕发丝咬在嘴里,手上拿着白日里那把檀木小扇,伸长了胳膊,狠狠地朝着李勋脑门儿上砸过去。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这哪里像是一个摄政王!天下哪里有这么纨绔糊涂的摄政王!
若不是因为这个人是先皇的幼弟,楚同泽真的怀疑楚矜活不过十六。
他朝着郎若风使了个眼色。
“去将他们都拉开!”
郎若风是个练家子,也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伸手敏捷。
冲到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中,三下两下就将人给扯开了。
李勋更是被郎若风按着,面贴着桌子,呼哧呼哧的喘气儿,恶狠狠地瞪着楚矜。
楚矜倒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呸的一声吐掉了嘴里咬着的那缕头发,将自己被扯乱的袍子抚平,一脸挑衅的瞪着他。
“你这个黄毛小子,知道本王如今是什么身份!就凭你也敢往本王身上丢葡萄!”
李勋眼睛里爬满了血丝,被使劲按着,但也口齿不清的吼道。
“楚矜,你这个纨绔!先皇是看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怕你饿死才施舍给你的摄政王!你还真往自己脸上贴金!”
楚矜嘿嘿笑了一声,慢悠悠的走到李勋面前,用小扇子狠狠地在李旭脑门上戳了两下。
“那也不是你这个小子能碰的!小心我让圣上要了你们一家子的脑袋!你见过割韭菜么?就像是割韭菜一样,将你们姓李的一家子,一个个,拎着头发,咔嚓——”
说着,他用扇子在脖子上做了个割的动作。
“都给砍了!包括你这双敢揪本王头发的臭手!”
李勋才不信他,朝他啐了一口口水。
“我呸!楚矜,你是个什么浪荡性子你当我不知道?如今做了摄政王,还真当自己是个奇货可居的了!若是宁王说这话,我还信,就凭你?我呸!”
楚矜听了,又要去打他脑袋。
这时候,楚同泽和谢荏染听了一阵老板娘风二娘的话,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
楚同泽冷着脸,阔步走到他们二人身边。
“皇叔,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的声音冷的像是腊月里的冰水,脸上也没了往日那种刻意伪装出来的胎薄易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威压和冷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