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谨有拘谨的好处,要完全的替了沫楹是得缓些日子,但现在是救救场子,去吧”
“是”青侬福了福身,刚走两步又回头道:“小姐,今日李大人的公子带来一位王姓公子,是长公主的幼子王文旭。”
“哦?”辛暖靠着椅背开始思量,看来这小李公子还不知晓王文旭的真实身份,不然怕是不敢带他来我这花楼,据说长公主十分偏疼她这位孱弱多病的幼子,就是不知道此次前来南陵所为何事,养病还是公差?
宜欢躲在屏风后头一动不敢动,不一会儿便听见零零散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只听得砰的一声:“小姐,沫楹知错了,沫楹求小姐看在沫楹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份上成全沫楹吧。”
“放肆,还不放开小姐。”
“小姐,小姐,沫楹求求您了。”
几道声音叠在一起,场面混乱,宜欢听的一阵儿激动,果然屋顶有屋顶的好处,现在倒是听的清楚,就是看不着了。
前头确然热闹,青侬和冬藏冷眼瞧着立在一旁的玄衣书生。若是宜欢在,自然能分辨的出这人便是在门口与她撞上后匆匆离去的人。
沫楹跪在地上,抱住辛暖的腿,泪水连连的哀求。
辛暖忽的伸出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有些意兴索然的道:“别哭了,松开我,宜春居的规矩,你是懂的。今日你即是逃了,想必是思量清楚了。我只一句,你日后如何,再与我宜春居无关。”
辛暖站起身来嘱咐冬藏:“冬藏,你处理吧。”
冬藏嘴角勾起:“是,小姐。”
待青侬跟着辛暖走了,冬藏立在沫楹身前,忽的伸手甩了她一耳光。啪的一声脆响,沫楹的脸颊迅速的红了起来。
赵凉城急道:“你怎么打人”
话到一半,冬藏甩了个眼神过来,赵凉城便悻悻的不敢再出声。
“呵,赵公子是吧,我不来寻你麻烦,你倒是先出声了。既如此,来,我们说道说道。”
冬藏上下打量着赵凉城:“赵公子青山县人,家有老母妻女,乡试中了亚元,此次进京赶考还是你妻子当了嫁妆凑的盘缠。你今日能把沫楹从我这宜春居谋算出去,还算不错。”
冬藏看着赵凉城面上隐有得意之色冷笑道:“只不过不该伤及无辜,你以为你们偷梁换柱换了小翠的衣裳,一前一后离开便无人发觉?罢了,我也不为难你们,赵公子留下一百两银子用作赎身之资,至于沫楹,”说到这里,冬藏扫了沫楹一眼,皱了皱眉道:“起来,别跪了,小姐吩咐除了当初你入楼自己的一应物件儿,其他的一律不予带走。你……好自为之吧。对了,楹花簪你带着吧,小姐说了,以后就没有花楹花了。”
冬藏走了,徒留赵凉城与沫楹一立一跪相对无言。客室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沫楹木然的取下头上的沫楹花簪,茫然的开始发呆。
这时一个粉衣小婢挽着个包袱跪倒在沫楹面前,一边为她拭泪,一边软声安慰,只是还没两句自己倒是先哭了起来,抽抽噎噎断断续续:“沫楹小姐,快别哭了,这……这是冬藏姑娘交予你的,说是这里头是你入楼之前的东西”递了包袱,小丫头背着身子悄悄的往沫楹手里塞了个锦囊。
握了握她的手,小丫头可怜兮兮的道别:“小姐,你跟赵公子好好的,若是,若是有什么便回来求一求楼主。”小丫头摇了摇沫楹:“啊,小姐你记住没有,回来求一求楼主,楼主这么疼你。”
沫楹回过神来,扒拉开腿上的包袱,从中取出一支玉兰花金簪塞到了小丫头小翠的手里:“小翠,今日是我对你不住,不该对你下迷药。你莫要怪我,我这一走……你便去寻虞兰,她性子跋扈了些,不记仇又护短,她能护的住你,你去投奔她吧,”
说着又忙把楹花簪塞进了小翠手里接着道:“你把这楹花簪给她,就说是我求她的,你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