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朝月伊吹短暂思考,先束缚疱疮神的行动,咒灵的思考能力比人来说稍微弱一些,剩下的两人就不好对付了。
夏油杰和五条悟都擅长体术,前者能掏出各种咒灵,后者有六眼加持无限放术式。
她觉得她能活过一分钟都是她走运了。
衰弱的身体,因为失血而昏沉的意识,以及左眼的视线障碍。
“没有办法啊。”朝月伊吹无奈道。
她还是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与夏油杰的距离。
他年轻且强大,拥有无可限量的未来,明明在村口相遇的时候,他看起来还像一条迷路的小狗。
朝月伊吹只是稍微有些嫉妒,夏油杰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他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去认识新的女孩,也许她也有金发,并且有一双明媚的眼睛。
要是她出现的更早一点,在那之前就拉住他,也许他们都会有光明的未来。
胃部传来重击,她被打飞出去,脊背狠狠撞上墙面。
朝月伊吹擦掉下巴上的血,肋骨好像裂了,碎掉的骨头扎进了她的内脏,火燎般的痛意让她听到了嗡鸣的声音。
夏油杰对她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粗暴、毫不拖泥带水的一击。
她虚弱地躺在地上。
伏黑惠看到这个场景会疯掉吧,甚尔也许会操起丑宝上来干架,夏油杰……
哈,夏油杰……
她没有力气,只能边咳嗽边笑。
“她在笑什么。”五条悟啧声,他蹲下来观察朝月伊吹,“这家伙真的是主谋吗?看上去很弱耶。”
“但长得一样。”夏油杰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他曾经见过的女人,她比记忆中的还要稚嫩青涩,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占了上风,夏油杰下意识把她想成更像诅咒师的角色。
“总感觉在殴打无辜少女。”五条悟嘀咕道,“但应该就是这个家伙没错,快点收工回去吧。”
夏油杰没有应声。
他感觉面前的人有点熟悉,但不是因为那一面之缘。
“不用麻烦了。”朝月伊吹嘶哑道,“我自己来吧。”
她很怕死,虽然感觉没什么好活的,但她还是畏惧死亡。
因为总是打针吃药,她都习惯了针头扎进皮肤的刺痛感,但从没有体会到如此程度的疼痛。
把内脏撕裂,灌入火焰,任它在五脏六腑之中猛烈燃烧。
她甚至觉得干脆死掉倒会好一点。
“你叫夏油杰对吧。”朝月伊吹用不成声的语调说,她痛的快没力气了,“最好待在高专,不然我的人会狠狠收拾你。”
“你已经被诅咒了。”
她用最后的力气凝出一把血刃,干脆的扎进心窝,几秒钟后,她断气了。
“这……”五条悟迟疑道。
夏油杰沉默,然后他挂起笑,“回去吧。”
“杰……”五条悟吧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他说,“回去吧。”
“虽然不太想说,但是。”
“够了,我说够了!”
教徒打开紧闭的门进入祷告,如蚊虫般密密嗡嗡的声音包围了这里。
光线从缝隙中照到尸体金色的头发上。
夏油杰见到朝月伊吹是在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他想让她永远在阳光下面,那些晦暗的事情只要他处理就好了。
他刻意不在任务时期接触朝月伊吹,他不想带着满身的诅咒和残秽去见她,夏油杰是第一次恋爱,他想做到最好。
可是,她做了什么。
她就是这样回报自己的吗!
夏油杰眼底一片赤红,他的眼睛像是要滴出血一样,不详的阴翳遮蔽了紫色的瞳孔,他像是要把朝月伊吹狠狠吃掉一样看着她。
她的尸体。
五条悟试图让他理智一点,现在的状况让他也束手无策。
朝月伊吹已经没了呼吸,还有余温的身体很快就会冷下来,变僵变硬,然后被埋进土里。
要是能将她好好下葬能让好友冷静下来就好了,但看夏油杰的状态就知道这不可能。
于是五条悟像个靠谱的成年人一样叹气,脱下外套盖在朝月伊吹身上,“先把她带走吧。”
“你知道吗?”夏油杰说。
“我本来准备这个礼拜跟她说,妈妈很想见她。”
一切都随着她身体里的烈火而湮灭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