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空知道遇到人不可交臂而失之,自己前途渺茫,大不了就跟着他当个小和尚,反正他们这一帮的和尚连杀生吃肉都不忌讳,说不得往后娶老婆也不会阻拦,连忙打蛇随棍上,笑嘻嘻对木沙弥道:“师兄有何见教?”
“这声师兄叫错了。”燃顶站起来合十正色道:“阿弥陀佛,施主你不知道,本门不同别家,自有门派的规矩。”
“你要拜入本门也并非不可以,只不过,金莲宗历代只是单传,一代人只允许收一个徒弟,我家恩师已经收了我,无法收你了。你若想拜入本门,按规矩就只能拜在我的名下,不过……目前小僧才疏学浅,不堪教育徒子的重任,若你执意苦等,还需再多等数年,待小僧功力大涨,才能收你为徒。”
这是杜长空听到木沙弥燃顶说得最长的一句话,却那么的别扭外加令人扫兴。
杜长空腹诽不已,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耿直,开玩笑当开玩笑说就是了,凡事就怕认真。他真是不说则已一鸣惊人呀。不由又想到:岩罗汉已经如此厉害,过世的生铁佛更不用说是超绝的人物。可惜门派规矩只能单传,如果是开枝散叶,说不定可以和活埋寺分庭抗礼。
岩罗汉接道:“阿弥陀佛,贫僧的法门中,祖师立下的规矩可坏不了。何况你既已身为一堂之主,何须气恼,你的一线机缘,自然并不着落在我释门之中。”
杜长空只觉得这么好的机缘,自己甘心当和尚人家的门派规矩都不容收留,哭笑不得道:“我是堂主?哈哈哈我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普天之下哪里容得下我?大师啊,连你佛门的方便之门都不向我开,我的一线机缘到底在何处?求您发发慈悲,至少告诉我我是何门何派何堂的堂主啊?”
杜长空简直觉得人生无望。
岩罗汉指了指他手中木牌,不再多话。
片晌,岩罗汉不知从何出摸出一只玉瓶,拔开瓶塞倒出两枚暗红丸子,自己服下一颗,剩下的递给杜长空示意他吃下去。
“这是鄙派的龙象回天丸,对内外伤都有奇效。”
“多谢赐药。”杜长空立即服下,只觉那药丸的清凉之气顺着喉头就已然化开,瞬间散布到四肢百骸,又集中到身上伤痛处,说不出的舒服好受,就连精神也为之一振。
这也是一线机缘不是吗?
岩罗汉借着药力行了一宫,脑袋上冒起阵阵烟气,盏茶功夫后,又哇的吐了几口黑血。脸色便已经好看了许多,对杜长空道:“你背对着我,坐我面前来。”
杜长空忙不迭坐了过去,岩罗汉伸出手来,在他肩头以绝妙手法揉了揉捏了捏,起初疼痛难忍,不多时却令杜长空忘了肩头疼痛,显然是他催动精纯佛力,内外齐发,以绝世神药和无上妙法将杜长空伤处的碎骨都粘合起来。
岩罗汉收回手道:“你根基薄弱,快则三天,慢则七天,必然痊愈。”
伤筋动骨一百天,在岩罗汉手中竟七天之内即可痊愈,杜长空深深折服,磕了个头道:“晚辈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殊不知道这龙象回天丸神药的厉害,自己毫无修炼基础,换做木沙弥,恐怕顷刻间已然痊愈。
“大师您对我如此厚待,就让晚辈从此跟在你鞍前马后,服侍您吧!”
“大师,不敢奢求结下贵派仙缘,可否求大师点拨我一二?”
“大师,其实我只想学一招,就是那招「嗯你妈逼逼轰」!”
岩罗汉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道:“你说的——莫非是唵嘛呢呗咪哄?”
杜长空双眼就差冒出火星,道:“对对对,就是这个!一招揍飞徐无鬼的这个!”
岩罗汉擦去血迹,双眼一闭不再言语。
杜长空被虫鸣声叫醒时,身边已经没了岩罗汉和木沙弥的身影。
他一动便发现手心里被人塞了东西,放眼前瞧了瞧,是张纸条,纸条中间还卷了个寸许的金刚小卷轴。
杜长空轻呼了两声,立即又爬起来里里外外找了两圈,四处都没见了那和尚师徒踪迹,暗恨自己遇高人竟交臂而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