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走到子婴刚才的位置坐下,子婴便站立在旁,“扶苏此次前来,正是想请教姻伯一些事情。”
王贲笑道:“哦,何事?”
“我观君上欲有再次东巡之意,秦人尚远行,加上君上想巩固帝国基业,自是不好劝谏君上留咸阳,以安国本。扶苏此去上郡,对咸阳之局将鞭长莫及,君上离咸阳,秦无储君,则咸阳空,万一事急,恐生变故。”
王贲也凝重道:“君上已经巡行四次,除了在博浪沙遭奸人袭击不中,其他几次都无甚大事,咸阳政局与天下形势也都安稳,倒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变故发生吧?”
王贲顿了一顿,接着说到:“君上东巡,护卫甚严,博浪沙情形不会再次上演。再则,从上郡至咸阳,驰道两日可至,有事便可抽调长城大军与蜀中驻军,倒是无需太过担忧。”
扶苏也不好直接点出始皇帝将死于接下来的东巡,然后我也要死于那时候,天下接下来因为强压之下的安宁,也会骤然反弹,诸侯并起,再次陷入混乱割据状态。
扶苏也知道现在谁也不可能想到天下会因始皇帝的死而骤然混乱,便继续道:“祸乱危险如今并不在外,居安则思危,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虽已收天下之兵于咸阳,但是这并不是根除弭乱的方法,民心聚则天下安,民心散则天下乱。”
王葭在一旁连连点头,“听君子议政,便知道君子仁爱且贤明,天下黔首必然拥戴君子。”
扶苏苦笑了一下,“如今君上迟迟不立储君,实在是大秦最大的危机所在,非是我想做帝国掌舵者,纵然君上立其他公子,我亦会竭力相助以强大秦,然而现在君上心思已经难以揣摩。”
王贲这时接话道:“扶苏公子不必担心,皇帝心中继任人选必是你,其他皇子过于庸碌,你自幼在秦法环境下长大,又随淳于越修儒家之道,正是皇帝让你兼揉并济,统一六国思想文化,这才是大秦安定的基石。”
扶苏并未因为这些话高兴起来,除了他没人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如今我已被君上遣去上郡监蒙恬军,君上又跟六国博士对抗,这实在不是好的政治讯号,朝中可能已经人心惶惶,现在已经无人敢言君上之过,飓风过岗,蛰伏为上大概是如今大部分官员的态度。”
王贲这时便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公子此言便不知真正朝局之势了,你觉得百官人心惶惶,想站队其他公子,却是不必忧虑。”
“哦,为何呀父亲?”一旁的王葭不解的问道。
“朝中其他官员不必特别在意,左相李斯,御史冯劫,御史丞冯去疾,太尉虽有其职,但形同虚设,皇帝要紧抓军权,不会放任给其他人,公子要关注的只是这几位跟九卿的态度,虽然老夫心中不痛快,却不得不承认,蒙家大娃子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文可柱国,武可安邦,政略方面都要强于李斯,军事方面就更不必说了,却匈奴大军于阴山之外,当真是威风赫赫。”
扶苏听了王贲的点拨,也明白了过来,便也顺便拍了一记马屁“将军当年所向披靡,南征北战,敌人不敢竖旗相对,颇有王老将军风范。”
王葭和王贲都笑了起来,王贲这时也不禁豪情万丈了起来,“哈哈哈,那都是往事了,如今年纪大了,已经不中用了。”
子婴在一旁说到:“外祖威震天下,敌人闻名而怯,老当益壮,子婴心神往之。”
这时轮到扶苏王葭和王贲一起大笑了。
王葭嗔道:“年纪不大,马屁拍的倒是跟你君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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