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许念忿忿开口:“我看她八成是个吃货!”
许阳点头,对于大姐的猜测表示赞同。
谁让二姐三天两头的往袁奶奶哪儿送吃食呢!
*
二人不到八点就到淮水市码头等着。
大金到的竟然比他们还早。
而那个南方老板直到十点多才匆匆出现在码头。
眼前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剃着小平头,个头比许阳还要矮上半头。
他客气的打了招呼,并没有因为几人年纪小就看轻。
“走,我带你们去饭店,咱们边吃边聊。”
码头旁边有不少摊子,都是做来来往往船客和纤夫生意,因此摆设简单菜式也不多,大都走着量大管饱的路线。
男人挑了个稍大的饭店走了进去。
刚一坐下他就开口问道:“上月两千吨煤,不知道这次还能有这么多吗?”
这话是朝着大金问的。
大金是洗煤厂汪科长的儿子,他早就打听清楚。
但大金却看向许念。
眼前这个长相绝美的小姑娘缓缓开口,声音利落爽脆。
“每月约莫五十万吨。您自己找人到厂里拉。”
男人惊到,他知道淮水市产煤量大,但他没想到眼前小姑娘竟然能撬动五十万吨的煤矸石。
那是得淮水市几个大的洗煤厂加起来的量啊!
他之前不是没算过这笔账,只是苦于撬不动洗煤厂的大门。
许念观察着男人的表情,见他脸上先是惊讶后是窃喜。
她接着说:“但价格需要再谈一谈。”
男人皱眉,“你们打算要多少?”
许念:“一毛一一吨。”
听到价格男人呼出一口气来,这价格不算离谱。
他刚刚还怕这姑娘仗着量大狮子大开口呢。
一毛一一吨,每月五十万吨,除去硫化物不合格的也能有个四十万吨来做砖。
十万吨不合格的可以用来填路基。
最主要的是,如果淮水市每个月能稳定出量,那他就不比到处收煤矸石,省下来的船费油费也是好大一笔。
男人略作思考便同意下来。
许念见男人点头则掏出早就拟好的合同。
男人掏出从胸前掏出钢笔。
落笔前他笑道:“小丫头,你怕是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敢跟我签合同?”
眼前的少女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眼里藏着狡黠。
“您是沪市城建公司的老板不是吗?”
男人一噎,手上的笔顿住。
“你怎么猜到的?”
许念眨了眨眼睛,慢悠悠的说道:“淮水市又不是商业城市,码头上来往的船只大多是煤矿厂的。两千吨的煤矸石不是一般摆渡的客船能装得下的。大货船在淮水市码头靠岸不可能没有登记。我让汪科长帮我查了下,上个月十号在这靠岸的外地货船,能装下两千吨货物的只有沪市和宁波的两艘。”
男人问:“那你又怎么能确定是沪市?”
许念喝了口水接着说道:“我本来不确定。但今早我在码头观察了半天,靠岸的只有沪市和南京的船。两次运煤矸石沪市的船都靠岸在码头边。您说巧不巧,江老板?”
过往船只登记不光要登记船舶号,还要登记所在单位和负责人。
许念一查便知。
江海洋此刻也忍不住拍手赞叹。
“好机灵一姑娘!”
江海洋正是沪市城建公司的老板,当初他看好经济改革率先辞掉工作下海经商,两年下来公司已小有规模,但即使是这样江海洋仍旧处处碰壁。
私人企业想要和国企谈生意?
做到江海洋这样在旁人眼里仍旧是个体户。
个体户是不光彩的,只有国家干部那才是金饭碗。
因为个体户的身份江海洋收煤矸石过程不可谓不艰辛。
没想到在距沪市五百公里外的淮水市却有大收获。
江海洋毫不犹豫的在合同上签上名字盖上公章。
心里还暗暗庆幸刚刚并未看轻这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