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1章 长痛不如短痛(1 / 2)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首页

长公主拼命收紧手里的绳子,丹泽本能挣扎,用手拉住绳子,呼吸艰难,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卑职不敢”

“你不敢?!”长公主怒气冲天,又往脖子上套一圈,下狠手,“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的龌龊心思!想借母后之手甩了本公主!做梦!”

丹泽被勒得涨红脸,太阳穴暴起青筋,一跳一跳,努力求得长公主谅解:“公主卑职真的没有”

“没有什么!”长公主赫然打断,咬牙切齿道,“背叛本公主的只有死路一条!你以为本公主没了你,会痛不欲生?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丹泽当然知道,他不是第一个,也没想做最后一个。

他不过想谋口饭吃,想吃得体面些,摆脱被歧视的生活,希望有天能堂堂正正对当初保护他的小姑娘说声谢谢。

所以他不想死,不能死。

然后他挣扎一会,倏尔停下所有动作,说:“公主,卑职只能对不起你了”

话音未落,丹泽以顺雷不及俺耳之势反手一巴掌,打得长公主措手不及。

“你,你敢打本公主?”长公主惊讶瞪大眼睛,捂着脸,往后退几步。

丹泽扯下绳子,攥在手里,摸摸被勒疼的脖子,往前一步,声音陌生判若两人:“卑职陪公主半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主为何不放卑职一马?”

彬彬有礼一番话,在此时此刻听起来,变了味。

似乎今天长公主不放他一马,他就取她性命。

长公主从未见过眼底翻滚浓厚恨意和杀意的丹泽,心生畏惧,嘴上硬道:“本公主就是要给你一个教训,看你以后敢不敢不从!”

“卑职何时不从公主?”他把她逼入死角,举起手里的绳子。居高临下盯着对方,冷漠道,“公主刚才是想杀了卑职吧?”

长公主嘴角微翕,声厉内荏推他一把:“杀你又如何?!你不过依附本公主一条狗!一条野狗!”

丹泽退后两步,又重新逼过来:“卑职是狗,卑职承认,长公主日日缠着卑职,又是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绳子挂在长公主脖子上,绕一圈,又绕一圈,凑近道:“母狗吗?”

长公主何时被人辱骂过,满心恐惧化为愤怒,她抬手要给他一耳光,未落下。被钳住手腕。

“你好大胆!”她怒喝。

无论怎么挣扎,丹泽依旧死死捏住手腕。

只片刻,四目相对,一个怒不可歇,一个冷若冰霜。

丹泽不知道想什么,没一会,倏尔放手,一声不吭退后两步,头也没回转身离开。

长公主在原地愣怔半晌,反应过来,跑到外面尖叫:“来人!把丹泽给本公主抓回来!”

不消说,丹泽很快被抓回去。

长公主一见他,拿起鞭子冲过一阵扑打。

光打不解气,又把他绑在外面,叫几个太监来轮番殴打。

丹泽一声不吭受着落在身上拳脚。

不知被打多久,他闷哼一声,呕出一口血。

几个太监怕打出人命,面面相觑,纷纷停手。

长公主站在殿廊下,尖锐道:“打啊!本公主要你们停了吗?!”

一个年龄稍小的太监看不过眼,为难道:“丹大人,您别怪奴才们。”

话音刚落,几人对着丹泽又是一阵拳脚相加。

直到他第二次呕血,长公主叫人停手。

她走过去,抓起他的蜜色头发,冷笑:“求本公主,求本公主饶了你,就放你回去。”

丹泽脸色发白。浑身没有一处不疼,他转动眼珠,冷冷瞥了眼身边的人,视线悠悠转回去,一语不发。

“好,不叫的狗,本公主成全你!”长公主怒极反笑,松开手,对旁边的太监说,“继续打,他什么开口求饶,什么时候停手。”

语毕,她转身进殿,不管不问。

丹泽到底被打多久,连他也记不清,只记得打到最后,他意识渐渐模糊,血沫子沿着嘴角不停流出,身体轻飘飘的,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他想,自己这次真要死了吧,就陷入沉沉黑暗中

或许长公主以为他死了。

丹泽醒来时,天色已晚,半空中又开始飘起小雪,他窝在宫门外的墙角里,身上稍好的衣服被人扒走,剩下棉皮坎肩和薄袄。

他微微动了动胳膊,疼得皱眉。

长公主骂他野狗,他自嘲。

无数次和死亡擦肩,无数次侥幸活下来。

顽强的生命力,不是野狗是什么。

丹泽擦擦嘴角干涸的血渍,扶着墙,颤颤巍巍站起来,一步一酿跄,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一口接一口白气从嘴里呼出,眼神茫然,不知要往哪里走。

他本应回小小的三合院。

可他不想,他从不觉得那是自己归属。

他的归属在哪?

等反应过来,看见不远处覃府烫金牌匾下,两只大红灯笼随风摆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喉咙里倏尔泛起一股腥甜,又一口血喷出来。

丹泽只觉得天旋地转,咬牙,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头栽倒在覃府大门的台阶上。

大概看门小厮听见外面响动,以为有人来拜访,打开朱漆大门左右探头,发现台阶上躺着的人,赶紧出来看一眼,认出是前段时间来找冬青的访客,又见丹泽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忙跑进去,叫垂花门的小丫头通报冬青。

冬青见自家二爷正在和夫人吃饭,没敢惊动,要小丫头带路,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她没见过伤得这狠的,对丹泽一时没了注意,只得先叫人抬上马车,送回家,并叮嘱赶紧请大夫。

再回去,覃炀已经吃完饭,去老太太那边,屋里只剩温婉蓉一人。

冬青思忖一会,敲门进去。

温婉蓉正埋头看书。

“夫人。”冬青屈膝福礼。

温婉蓉一见是她,合上书,笑起来,要她坐:“你怎么这个点来,二爷刚去了祖母那边,你们碰见了吗?”

冬青笑笑。说没碰见。

转而,她的表情微变,压低声音说:“夫人,丹少卿刚刚来找你。”

温婉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以为普通拜访,笑道:“上次把人赶走,这次可要让人喝口热茶,不然会被人说我们没规矩。”

顿了顿,她觉得蹊跷,看了眼案桌上的漏刻:“好晚了,他怎么这个点来?”

冬青迟疑片刻,据实已报:“夫人,奴婢说了,您别着急。”

听语气。似乎有不好的事发生。

温婉蓉微微蹙眉,会意:“怎么了?他又被长公主欺负了?”

冬青摇摇头说不知道:“丹少卿被打得厉害,只剩半条命,昏倒覃府大门口,要不是小厮及时发现,只怕这天气,要冻死。”

温婉蓉不由生出几分担忧:“他人现在在哪?”

冬青要她别着急:“奴婢已经叫人送回家,也请了大夫。”

温婉蓉点点头,一想到覃炀在家,也不好多说什么:“明儿你替我去看看他,伤势如何,有什么需要,我们能帮就帮。”

冬青说明白,正要退出去。又被叫住。

温婉蓉提醒:“这事别让二爷知道,他的脾气你知道。”

冬青点点头,转身离开。

隔天,覃炀一早离府,温婉蓉就催冬青赶紧去看丹泽。

冬青带了两个小厮一起过去,应门的是管家。

管家认出她,低头行礼:“冬青姑娘好。”

冬青回礼,问:“你家丹大人如何?”

管家摇摇头,一边带路一边道:“昨晚大夫过来时,丹大人又吐了次血,大夫说估摸伤了脏器,开了药,要我们好生照顾,至于其他。听天由命。”

冬青明白话里意思,也许救不过来。

“他现在情况如何?”

管家推开门,替她打帘子:“一直昏睡,早上已经喂过一遍药。”

冬青做好最坏打算:“喂得进去吗?”

管家叹气:“喂三口只能喝一口,大夫交代三天内大人苏醒,还有救,三天醒不过来,只怕”

下话不说,各自明白。

冬青跟着叹气:“我先进去看看他。”

说着,她钻进屋。

屋里炭盆燃得很旺,挺暖和。

冬青脱了披风,交给一旁小厮,走到里屋,管家跟进来。赶紧给她倒茶。

“我不渴。”她摇摇手,先去看躺在床上的人。

丹泽面如白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一动不动,呼吸微弱,似乎随时随刻都会停止。

冬青蹙蹙眉,低声问管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管家连忙摇头:“冬青姑娘帮得够多了,大人总说要当面拜谢少夫人和姑娘的恩情,一直耽搁下来。”

冬青要他别在意:“我家夫人说,与丹少卿是旧识,君子之交,举手之劳,谈不上恩情,要你家大人不必往心里去。”

说着。她告辞:“夫人还等我回话,明儿再来。”

冬青想,照丹少卿这个情况,明天少不得跑趟腿。

果然回去把丹泽的情况一五一十汇报后,温婉蓉有些着急。

她对长公主很不满:“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伺候半年多,就是养只猫狗也有感情,何况人!草菅人命!”

冬青要她别动气,小心身孕。

温婉蓉摸摸肚子,再想到长公主跑上门挑逗覃炀,气不打一处来:“没有杜皇后,她以为自己和静和公主有什么分别,长公主又如何,就可以不知廉耻、目无王法打朝廷命官?!”

说到这。她要冬青拿笔纸来。

冬青问她干吗?

温婉蓉说:“能干吗?继续给太后写匿名信,让她老人家知道自己皇孙女是个什么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