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Chapter52(1 / 1)秦时明月之岸芷汀兰首页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床上女子的脸上,暖暖的,更显一丝静谧。女子的脸略显苍白,却依旧十分清秀。    那人的眉头轻微的皱了皱,紧接着,紧闭的眼缓缓睁了开来,紫色的瞳孔流转出一丝迷茫,却是很快的恢复了清明。    “你醒了。”    有低沉的男声响在耳边,白芷微微扭头,这才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那人一件黑色斗篷包裹了全身,连面孔都隐在斗篷中,她只能凭借声音判断那是一个男子。    白芷暗暗惊异,倒不是因为那人在白天穿一身黑,而是他的样子似乎令白芷觉得眼熟,但一时半刻却又想不起来。她悄无声息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似乎是所小茅屋,简陋并且十分简单,除去旁边坐着的这个人和自己身下的这张床之外,就只剩窗户边上的一张案桌,上边放置了些杯盏。    “…你是谁?”白芷的声音中还有一丝刚醒过来的沙哑,她轻微的皱了皱眉。    那人见状,递过一杯水来。由于要递水,他的手迫不得已的需要从斗篷内伸出来,白芷看向那只握住水杯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只觉得什么耐看。待时间长了,这才发现那人一直耐心的举着,她连忙将杯子接了过来,轻道了一声谢谢。    他颔首回应,这才不急不忙地说道,“你认识我。”    如此肯定的语气倒是让白芷喝水的动作一顿,她再次打量起那人。全身黑色的斗篷,黑色…黑色…难道…    他见白芷的神情有变,瞬间明白她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份,只是不敢确定而已,“不错,我就是昨夜救了卫庄的人。”    昨夜?    按理说昨夜白凤本应到将军府上与盗跖打上一架,后遇到回来的卫庄。可白凤重伤未至,导致盗跖这一去的时间缩短,也就未能等到少司命为抢夺千机铜盘对战胜七。    也就是说,若昨夜自己未曾出手相救,他也许必死无疑。    只是自己看到少司命之后就昏过去了,也不知盗跖现在怎么样了...等等!自己并未出现在卫庄与神秘人的现场,他又怎么知道我认识他?    白芷握着杯子的手蓦然发紧,“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呵,”低低的笑声从斗篷内传出,“你不用紧张,我不仅知道这件事,还知道你从哪里来。”    “你…你说什么?”白芷的身体一僵,双眼中满满的不可置信。    他并未回话,隐在斗篷内的手再次伸了出来,只不过,那白皙的手掌中正放着一枚玉佩,赫然是白芷曾交给荀况的那枚!    碧色的玉佩上刻着龙形的纹路,隐约间可看到光华流转。    白芷正要伸手去拿,那人却将手缩回了斗篷中,随后,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易。”    白芷双手握住杯盏,在床上坐直了身体,皱眉看向他,“什么交易?”    “你帮我找一些东西,我可以…送你回家。”    低沉的嗓音,带着难以抗拒的诱惑,白芷竟一时失了神,无法言说的欢愉席卷全身,她差一点要满口应下。直到手中杯子里的水洒了出来,她才如惊醒般得再次瞧向那人,“找什么?”    “铜盒。”    “你是说破解苍龙七宿的秘密的关键之一的铜盒?”    那人颔首,白芷却有些不解,“可那铜盒不是已经落入阴阳家的手里了吗?”    “是。”他站起身来,从白芷手中拿过已经空了的杯子,放到身旁的案上,继续说道,“但谁又说铜盒只有一个?”    白芷瞪大双眼,“你是说…?”    那人点点头,“七个。由七国各自守护。现在七国被秦国统一,那么铜盒应该在各国原来的继承人手中。”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需要找到原来各国国王的后代?那阴阳家现在获得的铜盒是哪国的?”    “不知道。”    白芷敛眉沉思,那人也不打扰她,只静静的坐着。许久,她才不确定的问道,“你真的有方法…送我回家?”    他点点头,似乎带了几份郑重,“有。不过这个方法也需要借助铜盒。”    白芷咬唇,随后直视那人,坚定的道,“好,我答应你。”    “呵呵,”他的笑声中带了一丝愉悦,随后,他从斗篷中伸出手,“合作愉快。”    白芷看着眼前的这只手,思绪似乎飘到了两千年后,如此现代化的约定方式,不如击掌为盟正式,却多了一丝亲切,她笑笑,握上了那只手,“合作愉快。”    “为了庆祝你与我达成一致,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他说着,从斗篷中拿出一个卷轴,那卷轴有些陈旧,似乎有些年代了。白芷接过卷轴,开玩笑的道,“藏宝图?”    他笑了笑,也顺着她说,“确实。”    白芷一挑眉,这才缓缓的打开卷轴。那上面既有图又有字,她内心暗叹,形式真是丰富多样,可待到看到确切的内容时,白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上面写的,是阴阳家的至宝,迷魂铃的使用方法,可这迷魂铃…白芷看看手中的卷轴,又看看自己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变成红色的铃铛,再看看卷轴,又看看铃铛,真是…怎么看怎么像啊!    白芷有些难以置信,“…不会吧…”    旁边那人才不顾及她脆弱的心灵,“很遗憾,你手上戴的正是阴阳家从不外传威力巨大的迷魂铃。而且,看这颜色,”他将白芷的手腕举起来,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原本许多淡金色的小铃铛组成的手链,如今已经全部变成了大红色,他又看了看她这条手臂上包裹着的纱布,点了点头道,“你这条手臂之前受伤,血进入了铃铛中,让这迷魂铃认了主。我猜,昨夜,你的周围一定有一层红光。”    白芷脑中一团乱麻,却也有些心惊,幸亏这玩意认主的时候是在外面,这要是在庄内,自己不就死定了?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黑色衣袖上白色的纱布着实有些扎眼,又想起昨夜发生的事,不知道盗跖怎么样了…她晃了晃脑袋,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既然这是阴阳家的东西,那我是谁?”    岂料,那人的声音却有些迷惑,“你是谁我怎么会知道?”    白芷也是一愣“你不知道你干嘛找我?”    他沉吟了一下,缓缓道,“我只知道你是穿越而来的,又意外的知道迷魂铃的秘密,所以死马当活马医呗。”    他的话一出,白芷却是皱了皱眉,这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刚才竟然与自己握手,而且,这么现代化的说话方式,难道…“你也是穿越过来的?”    那人久久不言,良久,才轻叹了口气,“算是吧。”    “哦...真的?!”    见那人再次点了点头,白芷简直不能相容自己内心的兴奋之情!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哎哎,你怎么穿过来的啊?被人杀了?被车撞了?还是像我一样倒霉催的从山上掉下来了?”    那人似乎有些无语,轻咳了一声,“我在那边没死...不过,这似乎不是重点。”    “啊...也是。”    待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白芷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这样,他要找铜盒的原因也就能解释了,至于别的什么,他不说,她也不想问,只要不会伤害自己就好了。她呼出了一口气,想到身边的人和自己来自一处,身体不由得有些放松。    随即,她又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我以后要怎么联系你?”    “你不用联系我,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去找你。”    白芷点点头,“对了,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啊?”    那人沉默片刻,最后只吐出一个字,“弑。”    从弑那里回来已经是黄昏了,庄内为了布置元旦,每个人都十分忙碌。白芷施展轻功回到屋内,换了身衣服后,才到庄内小心的打探了一下。    荀况依旧待在半竹园内,伏念在议事厅忙着写下元旦送往各处的礼物名单,颜路虽被禁足在庄内,但对他平常的生活并未有什么影响,毕竟他也不怎么出庄,这几天一直忙着布置各处,而张良…听说是呆在自己的院子一步都没出来过,但是是不是真的待在院子里就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似乎庄内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彻夜未归的事。    总算放心了。    紧绷的身体蓦然放松,这才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丝丝凉意,她搓了搓手臂,纳闷道,这具身体怎么这么怕冷?    她赶忙回到屋内,找到许久未曾用过的火盆,忙活了一阵,才将火炭点燃,房间内的温度逐渐上升。她正准备拿起书案上的卷轴细细研究,突然发现案边上放着一支竹简。她有些疑惑,最近事情太多,倒是一直不曾向这里看过,自己的竹简都是成堆放在一起的,怎么会有单独的一支放在这里?    她将竹简拿在手中,缓缓打开,墨黑色的字呈现在眼前,却是两种不同的字体:    桑桑秋雨滴门廊,  海上烟云遮日光。  低檐落上谁家燕,  欲借片瓦挡风霜。    前两句确实是自己那日闲来无事时写下的,可这后面两句…是张良?    那日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来找过自己,明明这个时候没有这样的诗体,他却依然能照着自己所写续上后面两句,果然不愧是千古第一谋圣啊。白芷细细看向那人的字,俊秀清雅,却有遒劲有力,就像他的人,潇洒飘逸中带着一丝不容忍忽视的坚韧倔强。    那日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似乎从那天开始,两人的关系再没有那么剑拔弩张,张良不再对她怀疑,也不再处处试探,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想到那天他为自己披衣的样子,白芷嘴角带着她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正想放下竹简,脑中却白光一闪,她蓦然怔住。    崖上有风,吹得崖边那人淡青色的衣襟飒飒作响,他披散着长发,墨黑的发丝被风卷起再落下,风似乎大了一些,周围的空气泛着一丝冰凉,可崖边那人却是丝毫未觉,只伫立在原地。崖下有红光闪烁,似乎还伴随着许许多多的求救声呼喊声,也许是离得有些远,看的影影绰绰也听得隐隐约约。    想要走近一些,看清远方的情况,哪知,那原先站的挺拔的身影,突然像失了力气一般,摇晃了一下,最后,竟是猛然跪了下来!    “嘶!!”脑中一阵钝痛,却是一切场景都从眼前消失,白芷呆了一瞬,这才发现自己仍在屋内,手中还拿着那支写这两种不同字体的竹简,没有悬崖,也没有崖边的人。    刚才那是什么?白日做梦吗…?    突然视线落在那首小诗上…等等!    “桑”桑秋雨滴门廊,  “海”上烟云遮日光。  “低”檐落上谁家燕,  “欲”借片瓦挡风霜。    “桑”“海”“低”“欲”!!不,这明明是桑、海、地、狱!    白芷踉跄着后退两步,却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突然抓起案上的卷轴。    “依媒介,视之未来。”    ……    这是…他的未来。    师兄,如果你知道…    ...算了,我猜,不论结果如何,你依然会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白芷拿起那只竹简,走到火盆旁边,一翻手,竹简落入火中,发出“噼啪”声响,上面的字逐渐被烤得模糊,终于再也辨认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