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招呼军火船上的兄弟们都隐蔽好,轮船在码头上两个人的指引下慢悠悠靠了岸。
“水哥,后面来船了。”
水鬼往后一看,可以看到后面几条船已经拦住了退路。
该来的终于来了,看到敌人出现,水鬼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未知的才是最危险的,这一个月汉兴和对手过招都只是浮于表面,但汉兴每一天都是最高的戒备状态,兄弟们的心弦实在已经是紧绷到了极点,要是对手再不出招,汉兴的人只怕自己在精神上要扛不住了。
船靠好岸,码头上的几个人上了船,在水鬼的指挥下和船上的兄弟们分头都找好角度,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码头。
码头上的灯光昏黄,后面堵住水路的船上“嗖嗖”两声,一红一白两颗信号弹升上天空,惊破了这宁静的夜。
两声枪响后,谢念诚几个人立刻上了楼顶,他们这栋楼一定会是对手重点的攻击目标。
王总大声发令:“老吴,你带一个中队去四十五号码头,老刘你带一个中队去拿下办公楼,其余人上四十六号码头夺船,快。”
老吴和老刘都是商团二大队的中队长,两人带了人在平波会的人指引之下,排着还算完整的队形直扑目标,王总和波哥则带着一大队、二大队的一个中队四百多人,直扑四十六号码头。
汉兴的人分散躲在黑暗之中,听到外面脚步阵阵,个个都是紧张无比。
几十年后,畅销书“百战英豪共和国老兵黄石回忆录”中,一位亲历了这个夜晚的老兵黄石是这样记载他人生第一次战斗的:
“那个晚上之前,我和参战的其他一百多个兄弟中的大多数一样,连枪都没有摸过。听到外面密集的脚步声,我和同一个小组的另外三个兄弟躲在一个集装箱里,大气都不敢出。”
“当时我的脑袋里只是在一遍又一遍回想着飞哥注:张承岳元帅的命令:你们躲着别动,听到外面枪声响起来后,就把集装箱门打开,趴在地上,然后看到人就打,记住,别出门,就趴着打。”
“我们几个站在门边,个个都满头大汗,忽然听到外面响起突突突的密集的枪声后来我们知道那是重机枪的声音,有个兄弟低声喊起来了,外面打起来了,我们几个就把集装箱的门拉开。”
“拉开门后,外面到处都响起枪了,看来是我们的人都开始动手了。我们赶紧趴在地上用冲锋枪往外打。外面的人影一团一团的,也不知有多少,我们几个打完一个弹夹就换新的,打着打着街上爆炸起来,有手雷、也有的炸响,外面的惨叫啊,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们几个趴在那儿打,商团的人也没来打我们,我一个人就打了差不多五百多发子弹,直到我们视线里看不到站着的人了,我们几个才停止射击。”
“按照飞哥的命令,我们还是躲在集装箱里,直到听到外面的人喊汉兴,我们回答威武霸气后才走了出去,一出去就觉得布鞋打湿了,低头一看,地上淌的全是血啊。后来才知道,我们四个足足打死了三十多个商团的人,上头给我们一人记了一个二等功。”
作为战斗指挥官的威廉和谢念诚,他俩看到了战斗的全貌:
商团的人队形保持的不错,只是汉兴的人都埋伏在黑暗里,商团的人急着冲上码头,硬是没有发现。等商团的尖兵冲到离船几十米的地方的时候,商团主力三百多人已经落进了威廉事前布置的火力网。
这个时候商团刘姓中队长带的一个中队一百来人呈分散队形,已经快要冲到办公楼的楼下。
飞扬跳脱的威廉仿佛换了一个人,活活像是曼德里安附体,铿锵有力地念出了几个德语音节。换了便装的德军士兵操纵下的四挺重机枪用最大射速开火了,谢念诚几个人也开始用冲锋枪倾泻弹雨。
在不到十米的狭窄正面上,人能不能躲过四挺重机枪和七支冲锋枪的扫射?
这个问题很容易就能计算出来:那就是绝对不可能。
每一秒都有人中弹倒下,刘中队长在队伍中间,第一时间他倒是趴了下来高呼:“趴下、趴下!”
商团的士兵虽然经受过正规训练,但都没上过正经的战场,听到刘中队长下了令,大多数人听命令趴了下来,少数就开始调头往后跑。
趴在地上的开始举枪对射,不过谢念诚这边早就把办公楼一带的灯全关了,单发步枪的漫射想要打中沙袋工事后面的人,和打中苍蝇的概率差不了多少。
“滋”
“轰”
随着高爆落下,其中一发正好轰死了刘中队长,其余的商团士兵立即就崩溃了,多数都爬起来往回跑,他们中的多数被子弹咬中,只有少数运气好的逃出了生天。
办公楼的重机枪开火的枪声,就如同每年过年时快到十二点的第一声鞭炮响,分散在几十个隐蔽处的汉兴兄弟们也打响了手里的枪,上百只冲锋枪的火力在王总的大队人马里来回收割着生命,打的商团的人只能四散躲避。
在这种近距离作战的环境下,一只冲锋枪的火力就能当十只步枪,商团的人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除了攻打办公楼的那个中队,最惨的就是冲到船附近的那个中队,那一段空空荡荡,又有灯光,船上几十只冲锋枪一起开火,这个中队的人完全成了活靶子,一个照面就损失了大半。
王总见过世面,一见对方都是用的“花机关”,就知道有些不妙,再听到办公楼那边传来的重机枪、迫击炮声,王总高呼:“顶住、顶住!”指挥着手下准备寻找遮掩物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