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凤权天授”的舆论,钮祜禄氏具有现在的威望还要归功于在她领导下的大清朝在同治元年以后取得了远胜道咸两朝的瞩目成就,随着太平军余孽和捻军在同治四年被先后剿灭,慈安皇太后获得了“救时国母”的美誉。
捻军被迅速剿灭,石达开编练的绿营新军功不可没,或者说,太平天国的翼王出现在平叛的第一线,本身就对敌军心理构成了极大的瓦解效应。
同治四年八月,美国在打开日本门户后企图入侵台湾,被当地军民两番挫败后钮祜禄氏一改之前的“容洋”政策,不顾朝野反对取缔了美利坚在华特权,又以宣战为要挟,照会美方就台湾之事进行道歉,承认清政府对台主权,美国刚从南北内战的泥潭中走出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力组织一场针对大清朝的跨洋战争,只得发布照会表示出和解之意。
钮祜禄氏见好就收,因向曾国藩问道:“我记得李鸿章部下有个叫刘铭传的悍将,以定捻之功恩赐三等轻车都尉世职,他如今现在何处?”
曾国藩躬身说道:“回母后皇太后的话,刘铭传积劳成疾,现已告假回乡养病。”
钮祜禄氏微微一笑:“怕是心病吧?”
刘铭传所以告假,概因不满朝廷封赏,这才赌气卸职,从征捻一线隐退下来,其后东捻军告危,西捻军闻讯驰援、直逼天津,朝廷因此震动,奕请以严旨催促刘铭传率军护卫,钟粹宫不允,另派石达开率新军引捻军至黄河、运河、徒骇河地带,与李鸿章对其进行合围决战,这才获得了平捻的最终胜利。
曾国藩慌忙打千下跪,求情的话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钮祜禄氏不以为意:“传旨,封刘铭传为福建布政使,兼领台湾知府事务,总管台湾防务,钦此!”
“嗻!”曾国藩代谢恩典,“母后皇太后圣明,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后不久,以“寸土不让”为原则,在钮祜禄氏的支持下,肃顺无视俄罗斯的开战威胁,成功抵制了沙俄进一步侵占北方疆土的企图。
连续的外交胜利使得母后皇太后的威望与日俱增,其每发一旨必定内外称颂,那拉氏愈发失色,钮祜禄氏基本上达成了独断朝纲的初衷。
“臣瞧着西太后不是省油的灯,现在不做打算,将来怕是蛇咬一口入骨三分——教您防不胜防的。”陈玉成臂背脑后,语气十分慵懒。
“不急。”钮祜禄氏望了镜中影像一眼,淡淡说道,“你等着瞧吧。”
陈玉成故意问道:“今天遇到恭亲王,他刻意提起张易之兄弟的下场,臣是不是该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陈玉成宿卫内廷,他与钟粹宫的关系,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早先畏惧流言稍有遮掩,如今根基已固,像奕这样位高权重的近派宗亲,听到风声也是早晚的事儿罢了。
“随你!”钮祜禄氏淡淡一笑,“只一条,离了我的床,你要管好自己的嘴,如果有不好听的话传到我的耳中,纵然没有张柬之,张易之也是难以善终的。”
陈玉成十分尴尬:“臣不敢!”
“外头对我重用太平军降将颇有非议,石达开还算争气,你是占了赶早归降的便宜,李秀成和洪仁玕是我硬做保山从曾国藩手下讨出的人情,虽是如此,你们得拿出像样的功业来,不能让我在朝堂上丢了该有的体面才是正理!”
正如留下肃顺敲打奕,太平军四降将的一大功用是制衡平叛的汉将势力,对于这一点,曾国藩、李鸿章、石达开、陈玉成心照不宣,但他们终究不是旗人,除了甘做棋子,并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