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纪太后一口拒绝。
自纪公入朝,王伦称病,己有月余,他的举止让人猜莫不透,像是与朝廷对抗,又像是在避着什么,但王元昱起兵,难道不是代表王家起兵吗?此番宣王伦进朝,是来看朝廷笑话吗?还是朝廷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他王家?
纪太后胸口一股怒气,狠不得立即派人将王家叔侄抓起来,然而,她不能。
“太后,王元昱起兵,丞相是脱不了干系。”周真出例,参了王伦一本,但即刻又有臣出例,“大将军出兵必有原因,而丞相病了月余,不闻朝事,与此事无干系。”
周真冷言道,“听你之言,是觉得王元昱出兵情有可原?他打着清君侧的口号,诛刘,张二位大人,他们皆是朝廷重臣,说诛就诛,岂能由他来威胁?”
又有臣工出例,阴阳怪气,“若不是刘张二人在三吴地区闹出的那些事,何来今日之祸?”
“是,是。”立即有臣工议论开来,都说是新政的弊端。
纪太后放眼望去,这些人皆是在新政中“受害”的士族,平时里不声不响,如今王元昱闹出这么一手,他们便都跳了出来,纪太后的手紧紧握成拳。
当然,还有一些闭口不语,即便如今朝廷到了这份任人宰割地位,依旧高高挂起,不闻事事。
这时司马晔道,“太后,不管此事丞相是否知情,我们都要去问问丞相的意见,不如就由臣去一趟丞相府,再做打算。”
纪太后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如此,就烦琅琊王跑一趟。”言毕,又令传令官,即刻宣纪公,刘,张二位大人回朝。
此之同时,王伦及幕僚皆在大厅商议,比起朝廷的震惊,王家这些人显得平静许多,甚至有几个幕僚还在悠哉的喝着茶,王伦左右踱步,不表意见,王元州今日也未入朝,一大早就来到了丞相府,此刻,一面打量着王伦的神色,一面与幕僚说话。
起兵一事,王伦比朝廷早知两日,因王元昱派有信使传来,他虽心有怨气,但木己成舟,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二郎行事。刘,张二人,自己也恨之如骨,二人时常在朝堂上与他对着干,他早就反感之极,再如新政,同时也损害了他们王家的利益,近月来,他收到家族各支的来信,无不是在指责新政,直言不讳朝廷是在针对王家,让他想出法子来,不仅是家族各支,其余相好的士家也皆如此,便是虞公,也曾来拜访他,隐约之间说出新政的弊端来,如果他们王家还不有所举动,岂不辜负了士族之首这一头衔。
思此,王伦不由得长叹一声。
这一声引众人看来,“王公在担心什么?”
“王公勿扰,大将军的部队兵强马壮,朝廷那些人岂能是对手。”
“甚是,甚是。”
王元州也如此道,心中到有几分激动,王家依旧是王家。
王伦挥了挥手,“举兵一事,终不是好法子,于礼法不容呀,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有幕僚安慰道,“王公此言差矣,正是为了朝廷,清君侧,除小人,大将军不顾个人安危,乃义举呀。”
“甚是,甚是。”
王伦哼哼两声,摆起了架子,“不管怎么说,此举某脱不了干系,某决定辞去丞相一职,也算给朝廷一个交待吧。”
众人惊讶,“王公何须如此”
王伦抬臂阻止大家劝说,“此事就这么定了,诸位勿劝。”
有幕僚看出王伦心思,左右拉了拉再欲劝说的同行,低声道,“王公此举,是故意做给朝廷那些人看的,以免他们以此事诋毁王家。”
“原来如此”
待众幕僚离去,王元州屏退奴人,凑近王伦身边,小声道,“伯父,待二哥除去了刘张二人,是要另立新帝还是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