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父王要赠给我未来王妃的宝玉……是象征嫁娶之物……”见物如见人,唐魂脑海之中掠过元蓁的模样。他转眸看向梦萱,看向那个把终身托付给自己的美人。此刻,唐魂内心五味杂陈。
“公子……”梦萱生性敏感,她一眼便看出,唐魂对元蓁,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感,那不是简单的一夜之情就能比得上的。虽然想到这里,梦萱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元蓁毫不费劲地就占据了唐魂的内心。而她梦萱,则是赌上了自己的全部。“如若公子对那位姐姐仍旧心心念念,那便娶了就是了。萱儿……萱儿并不介意二女共侍一夫……”梦萱咬了咬自己的红唇,艰难地说出一句话来。
“萱儿,不必再说。我了解她的性情,她原本对这门婚事就不上心,退了也好。以后我会好好待你。”出乎梦萱的意料,唐魂并没有舍弃她。
唐魂伸出有力的臂膀,将美人拥入怀中。他贪婪地吸了一口美人身上的香气,似乎努力地想要将方才阵脚大乱的自己忘却得一干二净。
在屋内的两人你侬我侬之时,元蓁带着一身轻松,直达冥界藏书阁。
藏书阁地处冥界阴气最为浓重之地,冥气修炼不足的鬼魂一般无缘踏足此地。时间一久,此地鲜有鬼魂踏迹,倒成了众鬼口中的遗弃之地。传闻,藏书阁终日无光,养得藏书阁阁主一身毛病,常年不见其踪影。众鬼都私下里推测,藏书阁阁主怕是成日卧病在床,仅仅靠着藏书阁深厚的冥气续命。
元蓁知道这些传闻都是胡诌出来的。元蓁平日里为索取各类冥术,三天两头地便往藏书阁里去。她法力深厚,自由进出藏书阁完全不成问题。虽然藏书阁阁主华灼为人孤僻,鲜少与冥界各人士来往,但由于元蓁这一来二去频繁地进出藏书阁,而且一待还完全不顾时辰,时间长了,元蓁自然而然便与他熟络起来。
华灼当初是从元蓁的口中得知这些传闻的。在仔仔细细地听完元蓁的一番话后,他刀削般的脸上只有一副无关痛痒的表情。华灼这反应当时实在是令元蓁哭笑不得。
“有好些日子没来了,不知他近日可好?”元蓁静静立在藏书阁紧闭的门前,目光投射出一抹温柔。“罢了,不必为他操心。这么一块冰坨子,成天待在书阁里,根本无需为任何繁琐事担忧,他怎么可能会不好?”元蓁一双乌黑的眼睛灵动一转,淡淡一笑,便轻轻一跃而起,悄无声息地落在庭院里。
藏书阁阁内,并不像传闻的那样荒草丛生,反倒是一片生机盎然。元蓁缓缓漫步在庭院里,稍稍抬手便能够着新生小树的嫩绿枝叶。眼前不远处,便是阁主华灼常待的书房。书房房门正敞开着,房内的主人似乎早已知晓今日会有客来访。元蓁抚了抚稍乱的衣裙,便径直探入书房内。
一入房内,一阵清香便迎面而来。朝房内走了几步,一个身着白衣的人影映入元蓁的眼帘。“华灼阁主,近日可好?”元蓁礼貌地带着笑,朝着熟悉的人影迎上去。很快,元蓁便感到自己不应该表现得如此热情。房内,书阁阁主华灼一心匐于台前,根本丝毫不在意元蓁的到来。
“华灼,多日未见,你仍旧是如此清心寡欲。”元蓁敛起了表示礼貌的笑,轻轻甩了甩长袖,目光停留在华灼台上的笔墨上。
“元阁主,多日未见,你仍旧是如此不懂礼节。”华灼停下手中的笔,抬起眸子,冷冷看了元蓁一眼,仿佛是正在埋怨元蓁的打扰。
“华灼,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刀子嘴。”元蓁脸上浮现出一丝淡笑。二话不说,她便盘坐于华灼书台前,丝毫没有将华灼这位书阁阁主放在眼里。“这可是你新调制的笔墨?”
元蓁见华灼落笔之处,纸上毫无墨迹,一丝兴趣便即刻而来。“今日你来这里,莫非是想讨我的笔墨?”华灼低下眸子,继续缓缓运笔。“我今日来,虽不是专程为了讨你的笔墨,但既然被我撞见了,这便是缘分了。阁主如此盛情,元蓁难以拒绝。”元蓁伶牙俐齿,毫不客气地便“夺”了一宝。
“敢问阁主,此墨何法可解?”元蓁轻轻抽起台面上的一张墨纸,细细观摩着。“遇火可解。”华灼低声回应,语气之中溢出一丝自满。
“遇火?平常的墨纸遇火,早已成了灰烬。阁主这里的墨纸却耐火,莫非阁主还研制了新的墨纸不成?”元蓁轻轻放下手中的墨纸,若有所思地看向低眸运笔的华灼。
“不错。元阁主如此冰雪聪明,可还要我道明?元阁主倘若喜欢,尽管从书阁中将此法讨去即可。”华灼语罢,将笔轻轻搁置在砚台上,抬眸看向元蓁那双明亮的眸子。
“元阁主还要在我这书阁里耗多少时辰?元阁主多日未拜访冥界,今日一来便在藏书阁之中久待,难道不怕众鬼那悠悠之口?元阁主如今已有婚约在身,倘若传出了不好的名声,我可担当不起。”华灼一脸正色。
“悠悠之口,岂能尽封?名声之事,华灼阁主你尚且毫不在乎,我又有什么好放在心上的呢?”“这些事,你不是很清楚吗?”元蓁将双手隐于长袖之下,正起了脊背,清秀的脸上似有愠色。
“我需要讨招魂之法,你这可有?”元蓁一转话锋,直入主题。“原来如此,招魂之法,我这的确有藏书。不过……老规矩。”华灼沉下脸色来。
“呵,果然一涉及到稀有秘法你就如此吝啬。”闻言,元蓁脸上的愠色消退了不少,她微微摇了摇头,从囊中取出一个银瓶,放在华灼的面前。“这是用无法还阳的残魂炼制的冥气,足够你用一阵子了吧?”
华灼的目光停留在银瓶上,淡淡一笑。
“说吧,秘法在书阁哪里?”
“书阁最里层便是。”
“多谢。”元蓁起身,理了理衣裙。
“记住,此法慎用。”华灼淡淡溢出一句话。
“我自有分寸。”元蓁没有再看,一个转身之后,便消失在华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