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看起来和东南城里的旁人都没什么不同，身上还打着破旧的补丁，形容疲惫，手上布满了砍柴磨出来的茧子。他似乎还是个学堂的助手，背着书箱风尘仆仆。

重要的是，对方身上一点魔气也没有。

顾映临曾经也见过魔修，知道魔修可并非是如此的。

他略微疑惑：“嗷呜？”

牧放伸手揉了揉一把顾映临的脑袋，“看好就是了。”

此时同样疑惑的不仅顾映临，还有广霄宗大殿中的一众长老。

他们显然也听到了牧放的论断，大长老仔细观察了那个背着书箱的男人之后，难解地皱起眉。

“这看起来，似乎真的就只是个普通人啊……”

“让丙字六十二号这样的试炼弟子们负责查探丰城魔修一事，是否是太过为难了？倘若他们误认好人，滥杀无辜，这可如何是好？”

大长老轻咳一声，其余长老都停下讨论。

“我们广霄宗的带队弟子都并非无用，如果出现滥杀无辜的情况，肯定会在之前阻止；更何况，如果真的有弟子打算滥杀无辜之人，那么在这样的由头出现之前，这个弟子也不必继续参加我广霄宗的弟子入门试炼了。”

“那这个丙字六十二号……”

大长老还要说什么，坐在大殿门口一只在擦拭手里的剑的执剑长老突然开口说道：

“且看看吧。相信能够走到现在的弟子。”

另一边，牧放开始了对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书生的追踪和监视。

书生上午在学堂里当助教，中午便找一个空旷的地方，从书箱里拿出干粮来啃。午睡也没有寮舍可住，只能铺开外衣席地躺下。

顾映临看着这个书生，突然扭头对牧放叫道：

“嗷嗷！”

他比你还穷！

牧放：“……”

他无情地说：“我听不懂。”

傍晚的时候，书生终于重新背起书箱，要返回住处了。

而这一整天这书生都没有任何反常。

那个书生正背着书箱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小道上的时候，顾映临又问牧放道：

“嗷呜？”

“不杀。”牧放目光直直看向那个书生，语气低沉：

“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映临于是继续兴致勃勃地窝回小兜兜里去，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外面。

牧放没有立即动手，当然不是因为他不确定这个书生的魔修身份。

而是他想要确认一下，他现在所遇见的这个魔修，是否是真的和前世那个事件发生之前所陆续出现的魔修一样。

要么，是前世在这个时候也出现过一次这样的情况，但是牧放并不知晓。

要么……是因为某些原因，那个地方的现世——提前了。

真的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消息。

这也是牧放之所以紧紧盯着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的书生的原因。

没有任何问题，恰恰便是问题所在。

因为真正的魔气，是并不会在外在的气场之上体现出来的。

夜晚很快就降临。

牧放躲在书生家的房顶上，透过瓦片的缝隙看向里面，像是夜晚的采花大盗。

顾映临也紧张兮兮地扒着瓦片朝里看着，有一种和牧放一起做坏事的兴奋感觉。

“嗷嗷！嗷呜！”

“还不能进去。”牧放手指点了点它的额头，威胁道：

“偷看别人你倒是很兴奋，看看我的鼻子，你还是提前想一想要我应该怎么处置你吧。”

顾映临身体一僵，小心翼翼地觑一眼牧放。

红肿的鼻头放在一张俊美的脸上，是如此显眼。

顾映临：“……”心虚。

看小崽子消停了，牧放满意地点点头，拎着它把它放到一边，说道：

“这魔修修为比我高出不少，你安静待在这里，不要出声。结束之后我来接你。”

顾映临点点头，紧张地扒了扒屋顶上的茅草，把自己的身体挡住。

“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