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儿不怒反笑,反而装成单纯无辜的样子,笑嘻嘻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也瞧出来我是个无知村妇,你家主人还当我是吃人的妖精,你说到底是你家主人眼瞎,还是你没眼?”
年轻的护卫,被柳若儿的话噎着,只有一双大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鼻子鼓动,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徒劳怒目而视,紧抿的嘴唇气的发紫,半天才不痛不痒的吐出几个字,“愚蠢的女人,不识珍宝。”
柳若儿不明白他那句“不识珍宝”是什么意思,她也没兴趣继续追问,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烦了,她还要回去带弟妹出门吃好吃的,这两人堵着自己的去路,也不知道究竟要干什么。
“我说少年,你能不能让你护卫挪一挪,我还要回家吃饭,知不知道我一大早跑去揭榜有多累?麻烦体谅一下我们这些跑江湖的好不好?”柳若儿胡言乱语一通,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请小姐上车一叙,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给贫道半柱香的时间,可行?”少年道士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里的雾气升腾,隔着这层雾气,柳若儿看不清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困惑。
“看来我不上车和你一叙,你肯定不会放过我是吧?行,姐姐我就上车坐会儿,我倒是想要听听你要和我叙些什么话,”柳若儿一撩衣袍,抬脚踩着凳子,上了车辕,弯腰钻了进去。
柳若儿还没来得及坐下,只听见耳边“咻”的一声,她抬眼只看见一道银光从眼前一闪,有什么利器擦着脸颊飞向身后,只听见布料抖动的声音随之响起,顿时马车里暗了下来,但也同时,马车头顶上莹莹的白光倾洒下来,柳若儿抬手遮住了眼睛,好半天才适应过来,等到她意识到自己还蹲在帘子后面,立马悻悻地放下手臂,坐在了厚厚的软垫上。
“说吧,你要问什么?”柳若儿双手环抱着,歪着头,朝少年眨眨眼。
少年慢条斯理地扭过头看向她,眼睛里有了一点点破云穿雾的明亮,如同穿破厚厚乌云的灿烂阳光,拨云见日之下,是如潺潺溪水的清澈透明。
“你是谁?为何干预天运?”少年面瘫的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眉间微微蹙起,眼中是的疑惑很纯净,不掺杂一丝杂质,仿佛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吃糖会和长蛀牙有必然联系的呆萌孩童。
柳若儿摸了摸方才被暗器擦过的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觉半张脸冷飕飕的,她顿时对这个模样如纯净稚子的少年,有了一丝警惕之意。
“我是谁?我方才说了,我就是个跑江湖的,干预天运?我一个小女子,可没那本事,”柳若儿对少年莫名其妙的质问一头雾水,继续插科打诨,敷衍了事。
“新帝在紫薇宫中有一劫,左相有枭雄之运,紫薇宫中,新帝本该流落民间,需要磨砺三年,方才一举剿灭逆贼,重归宫中,可是你的出现,不仅干预天运,让新帝提前剿灭逆贼,还将原本有三年活命的左相送了命,被新帝诛杀九族,更是让军中几位本该命丧紫薇宫的大将军,全部活了命,如此算来,你不仅仅干预了天运,还扭转了无数人的命数,你……还敢说你不是妖孽?”少年风轻云淡,字字清晰,句句惊心,听得柳若儿脸上不正经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不见,只剩下满脸难以置信的惊讶。
“你……一个小道士……胡编乱造些什么东西?”柳若儿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神情太过激动,忙装着东张西望的样子,不去看少年脸上一闪而过的了然淡笑。
“贫道上官青莲,”少年自报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