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月转头看看自己被烧的大棚。
柿子秧和黄瓜秧倒是不易燃,只是作为支架的木头和塑料龙骨,烧废了不少。
附近的秧棵被火烤的蔫头耷脑,已经萎蔫下去。
每根支架附近还有一堆黑灰,应该是先放了干柴倒上汽油点燃的。
侯三儿见闰月打量火灾现场,十分歉疚的解释着“闰月,这家伙太狡猾,我看这边起了火光,就拎水去救,谁知道她又在另一处点着了。
就这么她点我灭,灭了一处点起来好几处,到底是没有她速度快。
是我不好,我这打更的失职,你怎么罚我我都接受。
三哥对不起你,把柿子秧都烤熟了不少,都是钱呐!”
闰月倒不担心柿子秧的事,大不了一壶药水就解决了。
可是侯三儿脸上的烧伤实在太严重了,不赶紧治怕是要留疤。
“治伤要紧。”闰月转身往大棚走,走了几步想起地上坐着的桂萍,回了头眼睛如同深冬的井水,冰凉深邃“把她放了,咱们不做违法的事,但是不代表能容忍。
是我看错了人,一次次原谅他们两口子,他们就是坏到流脓的杂碎!
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村上挂电话报警。
我的损失他们得赔,刑事责任他们也得负!”
桂萍能做出这事儿来,多半有大山在背后支持,要不她一个女人,没有那么大的胆量。
闰月说完,找出自己常用的那个小喷壶,里面还有一点点药水。
记得配制的时候,那个声音说能治疤痕。
闰月朝一棵黄瓜秧走过去,把仅有的药水喷到两根刚刚一指长的黄瓜上。
然后她自己蹲在旁边等。
侯三儿直到闰月来了,还没有责怪他,这绷着的神经才算是放松了些。
一放松,整张脸上火烧火燎的疼,那滋味恨不得把脑袋插到水桶里再也不拿出来。
他用手轻轻碰了自己的脸一下,顿时猴跳起来,疼的龇牙咧嘴“大山,我他妈又没扒你家祖坟,你们两口子这么坑我,等着,我他妈跟你们没完!”
侯三儿出奇的没骂女人,这让人感觉他真的学好了。
没有以前浑。
就有人大着胆和他开玩笑“三猴子,你这脸被火一烤,看着顺眼了不少,你这相当于整容了。”
“去尼玛的!”侯三儿一脚踢空,自己闪个趔趄。
桂花趁机把桂萍手上的麻绳解了,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快回家准备赔闰月的钱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等闰月要是真报了警,你以为牢饭是那么好吃的?”
“别以为赔了钱就没事了,闰月那份是闰月的,老子的脸要是毁了,饶不了你们!”侯三儿在桂萍身后发狠。
桂萍跑远了,觉得侯三儿追不上,这才回过头来,朝地上“呸”了一口。
“哎,哎!这娘们儿,属厕所里石头的,又臭又硬。”侯三儿指着桂萍的背影骂,又恢复了他原来的混不吝痞子样。
“治伤要紧!”闰月当着众人的面,把两根黄瓜递给侯三儿“一根吃下去,另一根捣出汁往脸上抹。”
看热闹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睛,闰月这是……又放大招了?
她的柿子能治病,卖到二十块钱一个,相当于国家正式工人半个月的工资。
这又拿出黄瓜给侯三儿治烫伤……
现场一片安静,连呼吸声都自觉放缓。
所有目光盯着侯三儿。
侯三儿是个人来疯,最不怕人多注意的主儿。
见众人都看自己,他干脆咬了一大口黄瓜,在嘴里嚼碎了,直接吐到手上,往脸上拍。好心情文学网hxq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