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是哪跟哪？

景蝉芳诚惶诚恐的道：“女儿不知哪里惹得父亲误会了，杨先生不过是个外人，女儿与他有接触，都是因为建桥的事，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来往，一起进餐更是无从说起。”

“你敢说你们中午吃干粮的时候，没有在一起？”

“这个……”也不难解决！景蝉芳连忙说道：“如果这样有违规矩，女儿今后吃干粮的时候，远着他就是了。”

“嗬，那不是委屈你了吗？”景仲明嘲讽道，“那杨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与你引为知音，你能舍得放过跟他谈天说地的机会？”

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景蝉芳总算是明白自家老爹这满腔的无明火是从哪里来的了，原来是吃杨兴的醋！

可是，这，这特么有道理吗？？

景蝉芳想不通。

现实也不允许她现在思索这个问题，还是赶紧平息父亲的怒火要紧，“父亲，杨先生也就是因为平时多给荀大人跑腿，所以知道的庶务多一些，要说真正的学问，哪里及得上父亲万一？”

“恐怕不尽然吧，你不是曾经说过喜欢跟他暢谈吗？而且你言语之间，也对他颇多赞赏，唉，要不是因为他家祖父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封侯拜相的呀，为父哪比得上呀？”

啧啧，瞧这酸的！

景蝉芳只能昧着良心黑杨兴到底：“父亲，您这真的是谬赞了，那杨兴久在社会底层混，说白了就是个市井之徒，上不了台面，女儿还怕跟他来往的多了，会染上市井之气呢。”

景蝉芳说完，偷偷看了一下外面的天，生怕老天爷听不下去，直接一个响雷下来劈死她。

景仲明却听得极为受用，他本来就是鸡蛋里挑骨头，自然也就不管景蝉芳的话有没有水分了，心满意足的说：“不管杨兴好不好，他都只是荀家的幕僚，如今荀家即将离开缗州，你再跟他过多的接触，难免会惹人非议。”

那指挥建桥的事情怎么办？

景蝉芳小心翼翼的说：“可是，父亲，荀家指定杨兴代替荀远枫与女儿联络，女儿恐怕……避不开呀？”

景仲明就像听不见似的，悠闲的吃着碗里的皮蛋瘦肉粥，还赞道：“你想出的这道吃食很好，养人，味道也不错。”

景蝉芳生怕一不小心又惹怒景仲明，再给自己来个禁足，虽然现在桥已经到了关键阶段，离了她真的不行，可也不排除渣爹抽疯不是？

瞧，一不小心，“渣爹”又回来了！

景蝉芳也不敢再提建桥的事，就顺着景仲明的话说：“女儿也是偶然想起这么一个古方来，没想到还真让下人给做成了。”

“听说现在已经销往京城了，生意做得还顺畅吧？”

废话，都销往京城了，能不顺畅吗？但嘴上却恭恭敬敬的回答道：“还行，女儿前几天看账本，已经赚了一千多两银子，下一步，女儿打算把方子卖掉，应该还能再赚几千两银子。”

景仲明正拿着调羹往嘴里喂，闻言顿了一下，皱着眉头问：“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方子，怎么能随便卖了？”

景蝉芳说：“这个方子并不复杂，而且制作材料易得，迟早会有人研究出来，还不如趁着这个新鲜劲儿把方子卖掉，先把银子赚到手再说。”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会有人肯出几千两银子的高价来买了。”

景蝉芳也搞不懂景仲明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既然他都有这个耐心来听她讲这些生意上的“俗事”，那就好好的讲给他听吧。

景蝉芳详细的解释道：“女儿也没打算卖给一个人，而是一个州府、或者是一个县找一个代理商，这个代理商的大小，可以根据出价多少来定，他可以选择专卖松花蛋，也可以选择买下方子来自己做。”

“那你如何保证别人不卖过界？”

“那就是代理商自己的事情了，我只能保证一个地区只卖一个方子！”

“呵呵，你这还真是无本生意哪。”

景蝉芳见景仲明心情好，也就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了，笑着说：“这不叫无本生意，而是知识的价值，我懂得这个东西，就值这个价钱。”

“呵呵，这就是你说的凭本事挣钱了？”景仲明笑呵呵的说，“之前卖图纸，现在又卖方子，你的能耐不小嘛。”

虽然说的是读书人最“深痛恶绝”的粗俗之事，但是景仲明脸上并无鄙夷之色。

景蝉芳终于放下心来，父亲确实认同自己所做的事，赶紧又拍了一个马屁：“这都是父亲和大娘子悉心教导的结果，要不然女儿也不可能懂得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