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重生的将军(一)(1 / 1)(快穿)总有死魂心愿未了首页

大燕西北某一官道,艳阳高照,把官道两旁的土地炙烤地裂开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纹路,纹路干燥,像一张张饥渴难耐的口子,大张着希望能够等来一场久违的甘霖。    一辆马车从官道的一头驶来,将之前静默的一切全都打碎。马车所过之处,扬起黄沙阵阵,黄沙漫天飞舞,自然散落,填进了附近交错纵开的纹路。    娄临坐在马车里,马车的对面坐着一个披着麻衣的男孩,男孩名卫骁,今年九岁,眼神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卫骁的身边是一个透明的魂体,寻常人并不能见得,娄临却能看得到。透明魂体也是个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衣衫破烂,鼻青脸肿。    娄临消化掉来到这个世界后,灌送进入脑海里的信息。对于任务内容,他有些拿捏不准。他如今穿成了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也即他现在在替对面的那个魂体活着。    魂体是这个世界的委托人,一路沉默寡言,不,应该说它其实本身就是个哑巴,它并不能通过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但它也不怎么搭理娄临,娄临也只能通过系统帮忙来读取对方不甚明晰的执念。而执念所解读出来的内容也只有追随、陪伴二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娄临思量半晌,又看向卫骁,也即这次世界的任务对象。他有些不解,按照系统传来的信息,此时此刻对方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所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大概是娄临盯得太久,卫骁的眼神一瞬间地变得冷厉,尖锐的有如箭矢般毫不留情地射了过来。娄临有些振愣,但他面上并未显现,而是露出一抹对面魂体初见卫骁时如出一辙的笑容。    卫骁回过神来,想要扯出一抹安抚性的笑容,却脸颊僵硬反而扭曲成了一个怪异的弧度,像是很久不笑的人才会有的样子。卫骁也不勉强,收了脸上的动作,探出半个身子轻抚了一下娄临的脑袋。轻声道:“以后你便唤作卫临罢,我唤你阿临可好?”他盯着娄临,一副不得到娄临回复不罢休的样子。    娄临则是瞥见对面魂体,在听到卫骁话的一瞬多了一丝灵动。娄临点头,卫骁退了回去,不一会儿复又发呆了起来。    娄临收回视线,开始思考自己的任务。    系统提供的资料是:卫骁,将军府的小公子,幼时被人贩子拐卖,沦为乞丐。后被将军府找到,回归将军府。    卫家世代武将,卫家上下满门忠烈,忠君爱国,常年驻守边疆,抗击北方匈奴,世代守护边疆百姓。    卫骁的爷爷卫老将军在卫骁九岁时战死;卫骁的父亲卫胥在卫骁十四岁时战死;卫骁的兄长卫纪在卫骁十八岁时战死。    卫骁十八岁接掌卫家军,二十六岁被手下副将暗算,沦为了匈奴的俘虏。副将接管卫家军,将不服管教的兵士暗地里解决,将闹事的民众抓进大牢。却在坊间传扬:卫骁勾结匈奴,背叛朝廷。朝廷震怒,卫家男丁兼沦为官奴,妇孺则充作军妓。    而实际情况则是,卫家人匈奴杀的太多,沾了太多匈奴人的血,糟了匈奴人的嫉恨。而且有卫家守在边疆,严重影响匈奴夺取边疆资源。但匈奴打不过卫家军,于是便从大燕朝廷入手。而大燕皇帝不但是出了名的懦弱无能、昏庸无度,而且还好女色、喜猜忌。    匈奴先是威胁,如果我们北方所有部落去打你们大燕,你以为一个卫家军能够抵抗得了?你这皇帝还能做得了?皇帝信了,实际上人尽兼知的是,北方部落处于混乱之中,并未完全统一,所以短期内并不可能出现匈奴所说的那种情况。    然后匈奴说,如果你把卫将军卫骁交出来,我们就不打大燕了。我们匈奴只和卫家有仇,是卫家惹了匈奴,而不是大燕。    皇帝觉得有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对,却一时想不清楚。    这时宦官插嘴,卫家军掌兵太久,在军中威望太大,先帝不是嘱咐过您,要慢慢收拢兵权吗?    皇帝想,对啊,把卫骁交出去,不仅解决了匈奴的问题,还能收回兵权。但皇帝也是好面子的,也聪明了一回,卫家不仅在军中威望日盛,而且在坊间深受百信爱戴。如果他贸贸然将卫骁交给匈奴,将士岂不是要造反?百姓还不骂死他?    然后宦官又给皇帝出了个主意,便有了之后卫骁勾结匈奴人一说。    娄临又忍不住看了眼卫骁,转而又看向魂体。原主和卫骁是一起当乞丐时认识的,两人被人贩子控制,在一起也算相依为命,但更多的还是大的卫骁照顾小的原主。    本来应该是卫骁突然被卫家找到,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带回了卫家,等他稍微适应,便想到了一起相依为命的伙伴,遂央求父亲派人过来寻找。结果打听到,原主其实早就已经死亡。    娄临穿来的时候,原主刚刚被几个混混打得咽了气。但仍然不见混混停手,娄临正在纠结这么个小身板该如何反抗时,一声断喝传来,紧接着是几个打斗声,混混们瞬间被打倒在了地上。然后娄临看到了站在侍卫身边的卫骁。所以按照时间推断,卫骁应该是在被找到的第一时间便带了侍卫过来的。    马车过了官道,行了一里,停在了一处茶肆。茶肆里只有三两个人,交头接耳,吵吵闹闹。直到坐上桌面,那些吵闹声才清晰可闻。    “哎!真可惜啊!”一人摇头感叹。    “是啊。”另一人附和。    “你们说,早些年,都说都城如何如何繁华。如今去过一次,我觉得,却是比不上咱们江州府半分。都城百姓,走到哪里都怕冲撞了贵人,怕自己家的闺女被哪个贵人看上。而且都城还有一大堆说不清明目的税费,摊费就不说了,什么过路费,惊马费,户头费,戍卫费,京都治理费……”第三个人正讲的头头是道,却被第一个人打断。    “你就别说京都那些莫名其妙地东西了,我们江州府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世间还能有哪个地方见得到?中原朝廷不理世事,南方州府分封而治,其他地方也太平不了多久了!”第一个人说着便有些激动,转而又是一阵叹惋:“你们说,卫家又一个将军战死。卫家治下的江州府,还能繁华多久?”    另外两人尽兼沉默,顿了会儿才有一人开口:“我原本想着,卫老将军应该是卫家第一个能够寿终正寝的,却没想还是死在了战场上。我们江州府百姓数百年的安宁,可都是卫家人一代又一代的血肉铸就而成的啊。”    ……    娄临没再听旁边桌子的人说下去,只是看到卫骁通红的眼眶,紧握的双拳,以及始终陪在一旁的魂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