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院士叹了口气,朝莫沫道:“你父母,让你自己定。”
“全牵”莫沫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立刻回答。
“你要知道现在肿瘤已经压迫视神经了,风险很大。”
莫沫眨巴了眨巴并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盘着腿坐在床上,抱着胳膊非常坚定。
“我必须提前告知你,风险有:永久失明、嗅觉失灵、瘫痪,甚至死亡。”
“嗯嗯,全牵”
张院士从医大半辈子,头一次见到这么坚决的病人,竟一时无语,半晌后他看了眼边上的张主任,无奈道:“准备手术,正好皮尔斯博士的团队还在咱们医院交流,把莫沫的病例当这次交流观摩的案例吧。”
莫沫:……
邱兰芝待医生们出去才冷哼道:“你可真本事,做个手术都能成典型。”
“那是!毕竟是您闺女啊!”
邱兰芝翻了个白眼把莫沫刚准备塞嘴里的草莓抢了过来:“明手术,今禁食。”
“妈!禁食68个时,这还早!”
“善意提醒你一句,一会儿你爸就把剃头推子买回来了。”
咵擦擦,莫沫脑门顶瞬间几道惊雷,晴霹雳,这下她真没心情吃东西了。
正着,病房门就被推开了,南越蹑手蹑脚地喊了声:“兰姨。”
莫沫虽然看不见,但还是能想象出南越的怂样,没忍住噗嗤乐出声。
邱兰芝瞪了自己闺女一眼,意识到她好像也看不见,干脆道:“我去门口买点东西。”罢眼不见心不烦地起身离开。
“越越快来!”莫沫挥挥手,南越几大步上前把人抱进怀里。
“想死我了!”
“才半没见……”
“我不管,我一分钟看不见你都想。”南越着在莫沫额头落下一个吻,“咱妈这是不是同意咱俩的事儿了?”
“哼,你想得美!邱女士是那么好哄的么?”莫沫把南越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她看见戒指了,你看。”莫沫举起手晃了晃,“我前检查的时候,从脖子上摘下来,她就看见了,我想着反正都知道了,干脆正大光明带上。”
南越把莫沫揽在怀里,牵起她的手在戒指上ua了一个:“我媳妇儿真勇敢!”
“那可不是!对了……那个……”
见莫沫撇撇嘴,南越笑道:“贺梓涵的钱我替你结了,放心吧!还多给了五万让他跟进后续。”
“贺梓涵这个大貔貅!抢劫啊!”
南越无奈道:“兰姨这两都没给过他好脸色看,你多少得给人家点心理补偿。”
南越笑着揉了揉莫沫的脑袋,莫沫心理一阵酸楚:“你再摸摸吧……一会儿就没了……”
“什么?”
“头发啊……我马上秃了……你会不会嫌我丑?”
“怎么可能?你什么鬼样子我没见过?你时候穿开裆裤的照片我家还有呢!”
莫沫噗嗤乐出个鼻涕泡来,南越赶忙掏出纸给她擦鼻涕:“我的乖乖诶,怎么好好的,又伤感起来了。”
莫沫吧嗒吧嗒掉泪,摇摇头,却不话。南越只默默给她擦着眼泪,擤着鼻涕,等她自己消化。尽管莫沫嘴上着不怕手术,表现的一副不畏生死的样子,可她终究还是会紧张,会恐惧,这些当着别人甚至是父母的面都没显露出来的东西,南越一来,就瞬间土崩瓦解,如洪水般收不住了。
“我……我要瞎了呢?要是瘫了呢?”
“那以后我就是你的眼,是你的腿,你的手。我就照顾你一辈子,守着你,陪着你。”
“那……那我要是死了呢?”
“莫沫你敢!我不准你死!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给你拽回来!你要是敢狠心丢下我……我就……我就找个庙剃了头当和尚去!让我妈嘟囔你一辈子!”
莫沫噗得笑了:“让我下地底下都不得清净是吧?”
南越紧紧抓着莫沫的手,放在唇边,心翼翼地落下一个吻:“是,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一辈子只守着护着你一个人,不管你是人是鬼。”
关珊站在门外,看着里面儿子从未对任何人流露过的宠溺温柔,一瞬间明白了南越那对他们的话:“兰芝……阿越……阿越是真心的……我这个当妈的这次想替他句话……”
邱兰芝如何看不出,她擦去脸颊的泪:“这次只要沫熬的过去……他俩的事,我就不管了……”
莫城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抹着眼泪,南风在一边给她们递着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