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载恍然大悟，叉手道：“是，岳父大人。”

王忠嗣重新笑道：“圣人突然调我回朔方，其实是有很深的用意。突厥九大叶护回纥、拔悉密部落等派使者集体请求圣人出兵讨伐乌苏米施可汗，所谓的乌苏米施可汗联合奚族怒皆部只是一个借口。”

元载急道：“这是述律绰以及她的爷爷骨力裴罗的阴谋，一旦消灭乌苏米施可汗，他们就是草原第一大势力。再消灭拔悉密部落的伊施可汗，就能取代契丹了。”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培养一个强大的敌人是养虎为患。但贤婿啊！物必先腐而后虫生，朝廷也好、个人也好都是自己先腐化堕落，才会被外来势力打败。”王忠嗣饶有深意的说道。

元载如有所思，觉得王忠嗣似乎也是在说他。

王忠嗣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从书桌上剑匣中取出鸦九剑，递给元载：“此剑本来是回纥部控告你的罪证，陛下在我进宫的时候又赐给我。今日我将此剑作为新婚礼物再还给你，希望回纥部落的诬陷不会变成真的。”

元载撩袍跪道：“请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会一直对王家娘子好的。”双手平举，从王忠嗣手中接过鸦九剑，然后磕了三个头。

王韫秀跟着一起下跪，谢道：“儿多谢父亲大人的关心，儿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元载。好好的教导元载，让他成为和父亲大人一样了不起的人物。”

“都起来吧！”王忠嗣满意的点了点头。

元载起身，握着沉甸甸的鸦九剑，心里忐忑不安。一方面是因为要和王忠嗣离别，心里还挺舍不得这位高瞻远瞩、见解独特的岳父。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结过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一个称职的丈夫。

除此之外，元载还为自己的前途担忧。大理司直，大理寺的属官。官不大，但是整个大理寺都是在中书省门下。而顶头上司中书令，恰恰是元载和王忠嗣共同的对手，李林甫。

元载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于三日后于长安城西门送别了岳父王忠嗣。随后要同王韫秀和景贞一，一道返回郑县成亲。

临别前，元载特地带上一坛上好的美酒，前往墨阳观找到李白。请他喝酒，同时也算是同他道别。

吴筠正好也在，听到元载即将成亲的消息，笑道：“郎君大婚在即，我送你八字谶语，望郎君牢记于心。”

“额……”元载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可以选择不接受吗？”总觉得这是在立fiag，最好还是不要听。

李白听了，一口酒喷出来，笑道：“好好好，这点像我。简单直接！”

吴筠苦笑道：“虽然郎君不想听，但是贫道有责任告诉你。这八字就是，通达权变，适可而止。郎君牢记在心，日后一定受用无穷。”

“多谢道长指点，小人牢记在心。”元载郁闷地应了一声。

吴筠哈哈大笑，眼神好像将元载看穿一样。

元载很害怕这种感觉，所以如果不是李白在墨阳观，自己坚决不来。

这时，李白霍然起身笑道：“我也送你八个字，懂得节制，适可而止。”

元载嘴角不由得抽搐几下，心想我怀疑李白在开车，但是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