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面很害怕。

“她心里很恐惧，可是没办法。”

“她也知道我在她身边帮不了她，只会影响心情。”

“所以她不喜欢我们去看她。”

“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忘记了所有，慢慢的无能为力，慢慢的去接受。”

钟离默的手抬手摸向顾语安的肩膀，“语儿。”

顾语安看着钟离默，“你知道我的。”

钟离默道：“知道又如何，我知道你的脾气，我知道很多道理你都明白，你知道怎么做才最好，你情绪不外漏，你在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

“可是这样很累你知道吧。”

“我宁愿你大哭大闹颓废，也不愿意看你明知道自己情绪在崩溃的边缘一点一点把自己拉回来。”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很难。”

“就是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钟离默曾经看见过伤心的顾语安。

她那一次真的是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没忍住发了一下脾气，但是在钟离默眼睛里面，她发的脾气太了，她跟母亲吵架，母亲不理解她做的事情，她跟母亲辩解不成功，她终于委屈的了几句话，即便是这样，她挂电话的时候还是让母亲先挂的，那他们两个人在寝室，她蹲在寝室阳台哪里，连哭都不敢放声出来，只是一个人使劲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心态。

她能理解她的母亲，所以选择去包容自己的母亲，但是她坚持的事情，也会酌情的松懈一些，因为她认为，爱她的人，她不可以辜负。

这辈子对她好的人她都没有辜负，唯独牧辞川想要的，她一直走不出去。

牧辞川坐在前面看着顾语安不高兴，他里面也不好受。

他们一行人去了墓园。

顾语安知道纾然怕冷，但她其实很喜欢雪，她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选了一块很好的墓地，但是是牧辞川给的钱。

他们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去埋葬纾然。

顾语安和钟离默放了两束鲜花在上面。

顾语安站在墓前，不肯动。

钟离默担忧的看着顾语安，牧辞川在一旁道：“我们去车上等，让她一个人在这里会更好，不然她会因为你继续去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对她并不好。”

钟离默深思熟虑之后，点点头，跟着牧辞川一起回到了车上等待。

顾语安一个人站在墓前。

这是她送走自己爱的第二个人了。

第一个是自己的母亲，第二个是纾然。

纾然在她心中也很重要，只是钟离默更特别一些。

她看着纾然的墓碑，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离默还在车上等，车窗忽然被摇了下来，钟离默抬眸看向牧辞川，的确是他把车窗摇下来的，她看向车外，站着一个人，风扑尘尘。

“怎么没通知我？”

是殷修瑾。

钟离默只告诉了他自己要来送纾然，但是纾然什么时候走，她没。

不过殷修瑾通过牧辞川知道了，早上就坐飞机过来了。

此刻下午了，他也到了。

钟离默看着殷修瑾，有些愣，“殷修瑾……”

殷修瑾打开车门坐进去，握住钟离默的手，她的手很冷。

他们两个人呆在后面，牧辞川沉默的看向公墓门口，安静的等待一抹身影走出来。

等了很久，钟离默才：“我们进去看看吧，时间应该是够聊。”

牧辞川点点头，“我去看看。”

他走了进去，钟离默安静的靠在殷修瑾的怀抱里面。

“想得通吗？”殷修瑾轻声问她。

钟离默点点头，“想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