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道是听谁说了什么,萧时岁这个跟李文晟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也被叫过去谈话。
办公室的几个老师皆是埋头批改作业,杨兰的桌子上放着一盆绿萝,郁郁葱葱,长势茂盛。
萧时岁低着头乖巧地站在办公桌面前,整个办公室只能听到外头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杨兰还没有开始问,萧时岁就托盘而出,把四班刘深勒索李文晟的事情说了出来。
杨兰的眉头紧皱,似乎能夹死一只苍蝇,“还有这事,然后呢?”
“那些人就说李文晟欠他们500块钱,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当时没有办法我就给他们了。”
杨兰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那你也没有说要跟你说。”
杨兰简直要被萧时岁气死在那里:“这种事是能不说的吗?如果不是刚好路过东湖的好心人,李文晟一条命就没有了。”
萧时岁低头站在那里不语,她其实也犹豫过,但是她怕说了以后没有人理,或者只是口头上的批评,这样李文晟的处境会更艰难。
杨兰叹了一口气,“行了,你出去吧。”
班主任似乎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层事情在,神情颇为复杂。
萧时岁面无表情回了教室,陈胖子看到她进来吹了声口哨,意思不言而喻,想要消息共享。
萧时岁心情不是很好,拿起书就恶狠狠地挥了过去:“你一个男生怎么那么八卦!”
“你这忘恩负义的,我以前可不是这么对你的!”
陈胖子对萧时岁的态度很不满。
……
也是李文晟运气好,宿舍楼外头的小巷子刚好有一个监控,把刘深勒索他的事情拍了下来。
刘深几个人是未成年,再加之李文晟是自己跳的湖,跟他们几个关系不大。
刘深几个人也只是在局子里关了一天,就被放了出来,而学校方面对此给出的处罚是留校察看。
最后李文晟选择了休学。
李文晟再次出现在教室是星期四上午,剃了一个平头,清爽很多,原本微驼的背也直了不少,少了以前那种唯唯诺诺的气质。
班长的人或明或暗都在打量着他,他也不在意,低着头把书装进了蛇皮袋。
陈胖子凑到萧时岁耳边嘀咕:“这才多少天,变化也……有点大啊。”
萧时岁不语,盯着李文晟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像是无奈又或者是意难平?她弯弯嘴角,低下头专心看着自己物理书下的悬疑恐怖小说,直到李文晟走到许鸣的面前。
周围人都看着他,就是连陆子城也难得抬起头。
“那天的事谢谢你。”
萧时岁见许鸣摇摇头,下一秒,李文晟走到了她的课桌前,站在走道上。
只见他从裤袋里掏出了几张人民币,放在了她的桌子上,也同样说了一句谢谢。
萧时岁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李文晟拿着书出了课室,她点点桌子上的钱,不多不少正好五百。
陈胖子呵了一声,小声嘟囔了一句话,只是刚好被萧时岁听到,她轻飘飘地看了陈胖子一眼,“我耳朵可尖着呢。”
陈胖子讪笑了几声,转过了身。
明天就是校运会,萧时岁没有心情看书学习,抱着一张凳子死皮赖脸跟在陈胖子等人身后去运动场占位置。
他们来的有些迟,一些比较好的位置已经让其他班占去了,萧时岁找了一个树下的位置,几人把桌子摆好走出运动场。
跑道上另一头走过来几个人,他们也抬着两张长桌子,萧时岁看到刘深在里面,想来是四班的人。
两方人迎面撞上,几人擦肩而过之时,刘深伸手挡在了萧时岁前面:“勒索的事是你说的?”
毕竟那时候就只有一个萧时岁多管闲事,除了她也估计不会有谁。
刘深比萧时岁高上大半个头,他低头看见萧时岁那张清秀至极的脸,眼里闪过几丝诧异,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萧时岁变化太大了,初一的时候跟个难民一样,看上几眼就倒胃口,现在这张脸却是出众的,刘深心里起了另一个念头,伸出手正要扶上萧时岁的脸,却被另一只手用力裹住了手腕。
手的主人力气极大,手上传来一阵疼痛,刘深抬眼看去,对上一张俊秀的脸,只是眼眸阴沉。
上次那个多管闲事的尖子生。
许鸣右手使力,狠狠捏着刘深的手腕,身子上前几步,挡在萧时岁的前面,“有话好好说。”
许鸣比刘深高上几公分,他往刘深前面一站,微微垂眸看刘深,气势高大不少。
刘深感觉到右手的疼痛,皱皱眉头,抬头看着面前的男生,冷笑,“怎么,就那么喜欢管闲事?”
许鸣显然也很讨厌刘深这一类人,眼底微带着不屑,“该管还是要管。”
萧时岁的视线当了严严实实,她刚从许鸣身后探出头就听见刘深冷笑了一声,随即用手指指了指她,向着运动场而去。
几人还没有走出运动场,身后传来了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