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要帮忙,事情就要做得漂漂亮亮的。
田蜜蜜从包里掏出笔和手账本,又将挡在面前的吕行简扒拉开,开始仔细询问起事情的前因后果来。
“叔爷爷,你让叔奶奶具体同我说说她的侄孙猫崽走失到底怎么回事,我得了解清楚前因后果,才好去同陈天峰联系。”
“这个我都知道,我来说……”
吕放拍拍胸口,将闽阿婆侄孙猫崽的故事竹筒倒豆子一股脑说了出来。
闽阿婆是五溪市萍县喜渔乡小鹅村人。她有个远房侄女叫雨丝,住在隔壁红莲村。雨丝是个寡妇,生了个儿子叫猫崽。
为了多挣点钱,供猫崽去城里上学,雨丝经常不顾危险上山采药。
终于有一次,她不小心掉下山,摔死了。
雨丝死后,因为联系不上她哥哥根娃,与她住得最近的远方姨婆闽阿婆就成了猫崽的监护人。
闵阿婆将猫崽带回自己家照顾了小半年,等到猫崽过完六岁生日,去城里打工多年的猫崽舅舅—根娃终于回来了。
根娃知道了妹妹的事情很难过,说要完成妹妹的心愿,带猫崽去城里读书。
根娃是猫崽的亲舅舅,又是闽阿婆看着长大的,闽阿婆很放心地将猫崽交给了他。
根娃带着猫崽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虽然逢年过节根娃也会打电话给闽阿婆问好,但电话里一直都只有根娃的声音,猫崽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数多了,闽阿婆忍不住问他猫崽去哪了,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
根娃说他送猫崽去了一个好地方,他现在过得很好,让闽阿婆不要牵挂他。他是猫崽的亲舅舅,不会害猫崽。
闽阿婆相信了他的话,没有再问过猫崽的事情。
时间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年。
直到去年,根娃因为得急病去世了,尸体被人送回了老家。
听送他回来的人说,根娃这二十多年一直在海疆坐牢,罪名是拐卖儿童。
得到这样的消息,闽阿婆大骇,立刻去公安局报了警。
因为根娃当年是单人作案,没有同伙,而他现在已经去世了,加上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寻找猫崽的事情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
闵阿婆每次去问,都被告知得继续等消息。她等了一年,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便亲自来海疆找。
毕竟根娃是在海疆被抓、在海疆坐的牢,她觉得海疆这应该会有关于猫崽的线索。她想在有生之年找到猫崽,领猫崽去给他妈妈上次坟。
听完这个故事,田蜜蜜心情很复杂。
一个健康正常的小男孩突然失踪,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是被拐带了就是死了。
果然不出所料是被人拐带了。
关键是拐带他的人居然是他亲舅舅?
坏人坏起来,还真是六亲不认!
田蜜蜜为这位素未谋面的猫崽大哥掬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好惨一男的。
小小年纪,父母双亡。
还被自己亲舅舅给拐卖了。
现在连这个丧心病狂的舅舅都没了。
全家上下就剩个远方姨婆,抱着一点渺茫的希望从五溪跑到海疆来找线索。
虽然很同情闽阿婆和猫崽大哥,但田蜜蜜并不觉得自己联系旧同学能帮上多大的忙。
毕竟猫崽大哥的舅舅当年是因为拐卖案被抓的,该交代的、能交代的肯定都交代了,写进了他的卷宗,公安局都能查得到的。
那些查不到的,估计都藏在他的脑子里。
之所以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恐怕是因为那些线索已经随着舅舅的凉凉而凉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