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地等着敌人前来，百里陌斐靠着石壁，偶尔看向还在苦苦挣扎的散着金红色光芒的墨昱风，那种陌生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很糟糕。

“墨昱风，你是真的那么恨行僵吗？”百里亦苏露出嘲讽的笑容，“那你可知道，只要我现在一掌打下去，这世上便再无墨昱风。”

她伸出手掌，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又愤怒地将收手，愤愤地冲着那个完全可能听不到声音的男人说，“我恨人族，可我也下不了手去屠杀，怕自己也变成肮脏的人族，是非不分的人族。”

“墨昱风，你不会知道，你把性命交给了一个行僵，一个痛恨人族的行僵公主，明明我恨，恨人族不仁不义，可你我却下不了手，因为我明白，人族亦有善，人族亦有无辜。”

“墨昱风，你怎会知道，楼兰破灭之时，我也恨人族，恨不得屠尽人族，可当我看到那些村民，那些无辜的村民，我心软了，我下不了手，他们手无寸铁，下了他们我就与魔宗黑僵无异了。”

“父亲一直教导我与人为善，楼兰城民互帮互助，其乐融融，对人族的纷争也不参与，他们也很淳朴，只想开开心心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

“可人族无情，容不得我行僵存活，当反抗变得强烈，一切都会变了。”

“墨昱风，你听着，我百里亦苏，不杀你，因为我就是我，我不会将仇恨迁移到无辜之人身上。”百里亦苏眼神坚定，说完这一番话，她心情舒朗了不少，父亲一心向善，以德报怨才应该是一个行僵具备的品质。

墨昱风身上的光又亮了几分，脸上的痛苦也减弱了几分。

“风儿，你知道这世上什么是恶吗？”母亲温柔地看着他，眼里却多了几分看不清的痛楚。

“阿娘，你看，书上说的恶是以尸气怨气为食的尸类，还有操纵凶尸的魔宗余孽，还有三大仙门都喊诛的行僵，这些伤害人族的坏人就是恶吧。”四岁的墨昱风耷拉着脑袋，将一本书推向温柔漂亮的女子。

“那风儿觉得行僵该诛吗？”母亲看着他，隐约有些期待。

“书上记载的行僵挺可恶的，你看杀了好多人呢？”他苦苦思索，也没有得出结论，就问母亲，“阿娘，你看，这一战可死了好多人呢。”

母亲有些失落，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风儿可知道这书上记载的或许是错的。”

“怎么会呢？”

“这书上说行僵吸食怨气异变屠村，三大仙门合力诛杀，那一战，人族战士死伤无数，可风儿，你可知道，那村落可是行僵的祖地，书上直说人族战士牺牲，可谁知那几乎族灭的行僵死了数十万人。”母亲说话的时候眼里都带着悲伤，那时候的他什么也不懂，却也选择相信阿娘。

“风儿，以后遇到行僵，如果行僵没有对你出手，不要伤害他们好吗？可以答应阿娘吗？”几乎是哀求，那个阿娘是他第一次见。

“阿娘，风儿答应你。”墨昱风眼眸闪过一滴清泪，身上的金红色光芒更强大了。